“‘是的，那个恶魔扭转了时空，把我送到过去。

“‘在那一次我没有留下求援的符号，没有呼唤来狮鹫骑兵。你无法想象我是多么欢喜，至少我有机会报答我的恩人们了。

“‘这一次我把告诉他们我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告知他们能够靠那个仪式实现举族迁徙的愿望。

“‘虽然长者也很惊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仪式，但是他告诉我他们一族是不可能用那个仪式的

“‘我询问他为什么，他说，所有的罪人都算不上无暇者，包括他们这些被放逐者。

“‘恶魔会判定谁是有罪的，谁是无罪的。但神会宽恕我们这些罪人，在死后带我们离开。长者是这样解释的。

“‘我无法理解，但我觉得这一次我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至少可以生活得久一些。

“‘可即便我没留下信号，另一只鸟龙骑兵也发现这个地方。我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作用，但是再一次的，长者选择把我送走，而这一次甚至连放羊人都没送出来。

“‘这一次我试图和鸟龙骑兵沟通，回应我的只有他们放出的火焰。我被放羊人救了出来，可他自己却被烧死了

“‘我不知道是因果还是什么别的力量，再一次我被送回了那个该死的水池。但比上一次已经晚了将近两年。

“‘那本羊皮书和我一起被送了出来。我只能漫无目的地流浪。我本想去再去寻找我那可怜的义女，可苦苦寻了三年我才发现她已经被卖去当了妓女。我根本无力去救她。

“‘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接济了我。在这段日子里，我也意识到了为什么长者说像我和他们这样的罪人没办法使用那个仪式了。

“‘因为义务，我们并没有履行我们未尽的义务，我们没有办法全身心地投入爱当中

“‘部族的人没能坚持他们的信念，他们在地面上抛弃了爱，所以只能靠对部族人和客人的爱实现一些微不足道的法术。

“‘我背弃了我原先的荣耀，成了一个可耻的犯罪者，甚至在又一次遭遇困难时还想利用那个已经同我没有关系的养女。

“‘我们都沾染了不再爱别人的罪，我们都不再拥有无暇的魂灵。

“‘因此我再也无力去发动那个仪式了。不过正好，你的妻子拯救了我，这样虽然凄惨，但至少我能取回我早该得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道。

“‘公正的死亡。’他回答我说

“那之后他继续拒绝了我的提议，在第二天被处死了。但是他还告诉我说他已将羊皮书翻译完毕，将译本埋在了城外。

“他希望我至少能够研读那本书，能够学会一些关于作为神的永恒的爱的道理。那绝不是崇拜恶魔。那是对幸福的追求。

“我之后也的确去挖掘了那本书，并继续按照他提供给我的训示生活了数年。可是我心中始终隐隐不安。

“最后我忍无可忍，终于前去自首了。我的妻子惊恐异常，而和我有过往来的朋友们更是对我避之不及。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在尽我应尽的义务。

“很快我就被判了宫刑，我被阉割了，但由于那时候恶魔法术已经由死刑降为了更低的刑罚，我被判关押了五十年。

“然而我所信奉的神却庇佑着我，我的容颜几乎不老，我本人也在被释放后重新回到了这里。

“然而今天，为了保护更多人。在这场灾难里我不得不动用那些恶魔法术。

“我想通过那个我不曾动用过的仪式，去拯救更多人。这也是我之所以和你沟通的原因。

“我并没有想过让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共同参与到信仰中来，也并不需要你献出灵魂。

“我觉得或许可以让不同的人许下一个不同的心愿，一些人去拯救家人，一些人去改变过去。

“而我的愿望则是，恶魔不得带走哪怕一个人的灵魂

“我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保住所有人的灵魂，同时实现每一个人的心愿。

“你，愿意一起来吗？”

神父结束了自己的故事，眼巴巴地盯着李依。

李依沉默了很久。

“我可以试试。”她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神父通过读心已经知道了李依确实想要参与这个仪式，她甚至可以作为祭品参与，只是口头上不愿意明说。

于是神父点点头，告诉李依说仪式大概会在后天上午开始，希望她能到场。

李依没有再说什么。她告诉神父能不能给点垫肚子的。

神父又点点头，说他立刻去取。

见到神父离开还是没有解开自己手上的手铐，李依叹了口气。

“故事编的不错，”她心想，“要是老娘没读过那本羊皮书说不定真的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