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梗着脖子喊道,连打几个酒嗝,又干呕一阵,熏得继后喘不过气来。
臭男人,不愧是“臭”男人。
“你现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呢?既然人家和你断了,你便也和她断了,去找更好的吧。目前的难过都只是暂时的,男子汉大丈夫,等到将来你发达了,她哭着求着回来投奔你,也未可知啊。”
一番软话下去,凌云彻像是听进了这些劝导,渐渐止住了哀伤,抬起朦胧醉意的眸子瞧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假的,逗你玩的。
继后心里默默腹诽,面上露出诚恳的微笑:“当然。”
“好!有你这番话,我凌云彻定能东山再起,从此翻身!”凌云彻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天空。
然后。
“呕————”
他没有辜负继后的“期望”,果真哇哇吐了一地。
正事还没干,办事的环境已经被污染得不成样子了。继后捏着鼻子,尖声道:
“你今儿个心情不好,我就过几天再来跟你说卖帕子的事吧。不过,抽成的事儿……”
“五成!一点都不许少!”
尽管已经吐得不省人事了,凌云彻还是一手扶墙,另一只手坚定地比了个“五”字。
继后咬牙切齿,强压下心中怒火,袖子一挥,转身离去。
在她身后,凌云彻透过门缝,晕晕乎乎地盯着她笑。
回到破旧的屋子里,月光下,惢心正在铺床,见继后怒气冲冲地回来了,有些好奇:“主儿?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气成这样?”
“还能发生什么?这个姓凌的,简直贪得无厌!活该他被青梅竹马抛弃,我好言好语地劝了这么久,居然还一口咬定要抽走五成。”
继后忿忿地坐在桌边,端起茶杯咕嘟灌了一通,这才勉力平复下来。
“幸亏他只是个冷宫侍卫,若是御前侍卫,怕不是什么贿赂都敢收。当了朝臣,定然贪墨无度;当了将领,怕是手底下的兵士们不仅领不够饷银,连粮草也要被克扣!”
她说得慷慨激昂,惢心“噗嗤”笑了,走过来给继后拍背顺气,温声道:
“主儿,您别气了。他要五成,别人可不一定也要五成。主儿的手艺那么好,卖的钱多,抽成也多,何苦在一根绳上吊死呢?”
“看守冷宫的侍卫就两个,一个姓凌,一个姓赵,之前咱们也打探过赵侍卫的口风,人家为了兄弟,一口就回绝了,难道……”
继后一个激灵,抓住了惢心的手,欣喜道:“他改主意了?”
惢心柔柔地“嗯”了声,笑道:
“说来也算是趁人之危吧……我昨天在墙根那儿松土,想种点什么,不料却听到赵侍卫在和凌侍卫诉苦,说家中有个幼弟,最近病了,正愁没钱医治呢。主儿,这不正是咱们的机会吗?”
“这倒是!明儿正好是赵侍卫轮班,我再去利诱一番,只要低于五成,就是件大好事。”
继后欢喜之余,又有些疑惑:“可是……凌侍卫不是自诩是赵侍卫的好兄弟吗?兄弟有难,他居然不借钱?是赵侍卫不好意思开口吗?”
“赵侍卫倒是开口借了,凌侍卫说他攒的钱都给了……听起来像个姑娘家的名字,奴婢也记不清了。反正说是没钱,最后给了三两还是五两来着,肯定不够的。”
……意料之中了属于是。
“行了,惢心,咱们快些睡觉吧,明天还要早早起来干活。”
“嗯,奴婢服侍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