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峻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瞥见一个斜挎着公文包、戴着半框眼镜的男人正撅臀弯腰往马叔家门底下塞传单。看到黄一峻，那人二话不说抬腿就跑。

最近他是鬼见愁么？怎么碰到的人总是见了他就跑。黄一峻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把人揪住。

“王保险，站住，你跑什么？”

被揪住衣领的男人叫王顺利，是个卖保险的，总在附近片区出没，见缝插针地发传单塞名片，逮着机会就拎着鸡蛋登门入室，黄一峻不止一次在家里看见他谄媚的笑脸。

“我、我害怕，你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我刚才心情不好。”黄一峻解释，看到他眼神躲闪，试探性地发问，“你慌什么，和我爸有关？”

王顺利瞳孔地震，支支吾吾。

“不说清楚我不放你走。”

“哎呀，你知道，县城里的墨香园别墅区，里面住的都是咱县里那帮有钱人。我一直想进去拉些大单，可惜那里安保太严密了，试了好几次都进不去。但天无绝人之路，我自己整，咳，找了个狗洞，能进小区去偷偷塞传单，然后……”

“你能不能说重点！”

“上周日，我爬，咳，溜进去塞传单，然后隔着一户落地玻璃，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你爸端着一把长刀，刀尖直冲着一高个男人。”

“我爸？长刀？”

“对！我看得一清二楚！把我吓得！还好没人注意到我，我可不想成为那啥那啥，凶案的目击证人，这角色多危险呐！所以我就默默抽回塞这户门缝里的传单，悄摸着回去了。”

黄一峻和袁晓婷逼着王顺利带路，两人要过去一探究竟。

别墅区的保安严守大门，不让陌生人进入。无奈之下，两人只能跟着王顺利钻“狗洞”爬了进去。

王顺利指出他先前提到的那栋别墅后，像躲瘟疫似的忙不迭地跑了。

袁晓婷提出，自己一个女生不容易让人设防，由她过去敲门，引主人出来。黄一峻躲在暗处，抓住时机拍下对方的照片，之后他们去调查别墅主人身份时可以派上用场。

袁晓婷深吸一口气，面露微笑，故作淡定地按响了门铃。

里面走出来一位肩宽体壮的保姆阿姨，眼神锐利，但对袁晓婷态度还算和善。

她说很不巧，屋主人不在。

“下次”，保姆目光如鹰，盯了袁晓婷半晌，语气暗含警告，“有预约再来”。

两人回到家，累了一天的袁晓婷趴在桌上休息，望着窗外的夕阳。

她瞧见黄一峻放桌上的仙人掌，好奇地问：“我家也养了仙人掌，是我妈妈最喜欢的植物。你怎么也喜欢？”

“谈不上喜欢。我睡觉经常做噩梦，把仙人掌放在枕边，一但身体乱动，脑袋就会被刺到痛醒，可以借此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你……变态吧。”袁晓婷没想到黄一峻喜欢仙人掌的理由如此凶残。

袁晓婷低头闻到自己隐隐一股子汗馊味，想洗个澡，问黄一峻有没有换洗衣服可以借她。

“你可以找隔壁马婶借，她晚上应该收摊回来了。”

袁晓婷敲响了隔壁家的门，一个烫着短卷发的丰腴女人开了门。

“马婶，你好，我想……”

“哎呦，叫什么马婶，我是老马朋友，女朋友！没结婚呢。”女人夸张地摆手，笑得花枝乱颤。

袁晓婷尴尬地僵在原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暗骂自己倒霉，一来就撞破人奸情。

“我、我是来找马婶借衣服的，她不在的话我之后再来……”袁晓婷说完想赶紧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