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个武学天才。”鬼伯心中一沉,如果他能说话,现在一定是喊秦道安拉弓捻箭。
现场肯定不止眼前这一个小宗师,不见血,今天想逃脱怕是不能。
不过两掌分离后,这年轻人竟是灿烂一笑,也不追击,直接就背过身去了,任由鬼伯从旁走脱,靠近秦道安。
斩字火签令悬在地上,岳西烟嘴角计谋得逞的微不可查的笑容顿时散去,别人看不明白,她却清楚得很。
这是有人以灵气托住了火签令,显然不是贺平山。
正要出声叱责时,一个身影竟像幽灵一样突然浮现在自己眼前,俯身用手捻住了火签令。
岳西烟心中猛然一惊,面沉如水的俏脸上一瞬间整个完全冻结住,但她不愧是岳龙门的女儿,能在这般年纪坐上副司长的位置,竟是强行挤出笑容,将脸色由冰封千里转成和风细雨,嗫嚅道:
“方...方司长...”
那人闻言抬起头,三十多岁,目字脸,剑眉大眼,鼻若悬胆,唇方口正,脸上胡渣分布均匀,像是精心打理过,衣着与岳西烟一样,着黑色劲装,虽身材不算魁梧,却自有一股压迫气势。
岳西烟在女子中已是高挑,但他直起身来,比岳西烟还要高过不止一头。
“这斩字火签令,很沉,我至今将它拿在手中,都要握得紧紧的,生怕一个没拿住,掉在地上,那么就算是我的失误,堂下之人也得人头落地了。”
岳西烟沉默以对,低着头,眼神不断闪烁。冯子庆起身接过话来:“新隆元年的大赦令中,陛下特别强调了令字常出,刑字少出,斩字慎出,陛下爱民如子,愿给犯错之人改过的机会,这斩字拿在手中,确实是沉甸甸的。下官吕文城县令冯子庆,不知大人您是?”
“诰天司,寅司司长,方时士。”男子平静说道。
“见过方大人。”冯子庆拱手见礼,说着就要接过方时士手中的斩字火签令,却被岳西烟突然伸手拿去,攥在手中。
诰天司十二司,彼此之间平行运转,但并非每个司之间的关系都是一体同心,很不巧,岳西烟所在的子司,与方时士所统率的寅司,并不是很对付。
只是岳西烟心中有鬼,不得不先虚与委蛇。
“方大人,您到吕文城来也不先跟我说一声,这儿是我的家,理应尽地主之谊,您一定要赏光。”岳西烟将话题转移开。
不过方时士并不想跟她绕圈,抬手示意冯子庆无需给自己让座,随后回道:“我们只是护送平夫人顺道路过,听闻城中发生了一起凶残杀人案件,涉及灵修伤亡,便过来看看。这案子,看来是由你主审?这人,确认是凶犯了?”
方时士指了指秦道安,这时,方才挡在鬼伯身前的年轻人走到了秦道安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岳西烟,声音很清澈,人畜无害的模样,说道:“岳西烟,你行不行啊,判过几个案子啦?我们来前儿,夏州城边刚一个县官以权谋私,判错案子杀了两个百姓,被告到刑部尚书满大人府上,最后那县官被杖八十,没捱过,活活被杖毙在了自己衙门上,那叫一个惨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