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和嬷嬷们都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只有阿鸢还抱着郡主不为所动。她是出身华家的人,和主子一样不会怕,更不会屈服。
殿中霎时鸦雀无声,只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云祈从外面进来,他大老远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加快脚步过来,见他女儿果然哭成了泪人儿。
“怎么了?小九怎么哭了?”
小九一边揩着眼泪,一边又继续哭:“爹爹,我要娘亲。”
“你娘不是在这儿吗?”谢云祈指了指郑容月。
“她是坏人,她打了阿鸢姑姑!”
郑容月皱起眉头,轻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娘那么疼你,怎么是坏人,娘打的才是坏人。”她睨了小九一眼,转而向谢云祈诉苦,“殿下瞧瞧这些奴才,把我们的女儿都教成什么样了,依妾身看,应该把她们通通拉出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谢云祈还没说话,郑容月又跟恍然大悟似的,盯着阿鸢,唇角一勾,“你是华氏的陪嫁丫头对?我听云筝郡主说,你还顶撞过殿下,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奴,那便先拿你开刀!”
“够了!这儿是昭阳宫,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谢云祈冷道。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郑容月愣了半晌,回过神眼里就含了泪,“殿下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好”
谢云祈不言一字,抱起小九出了门去。
月下,父女两个并排坐在昭阳宫大殿前的台阶上。夜风冰凉,谢云祈解下自己的披风把小九裹得严严实实,又替她擦去鼻涕,语气温和:“都三岁的孩子了,怎么还哭鼻子?”
小九转过身趴在谢云祈的腿上,望着谢云祈,“爹爹,我想娘亲。”
谢云祈抱起小九坐到膝上,“九儿,你亲娘不好吗,为什么偏偏惦记她呢,她有什么好的?”
小九挤起小眉,啜泣着说:“哼,娘亲就从不会说爹爹不好,还让小九要孝顺爹爹!”
谢云祈的目光有一瞬的凝滞,人也跟着陷入沉默。
“皇祖母说爹爹是太子,可以做好多人做不到的事,那爹爹把娘亲找回来好不好?”小九看着父亲,眼里都是期盼。
谢云祈沉静了良久,摸了摸女儿的头,“好了九儿,今天是你的生辰,不说这些,明日皇祖母要带你去祈福,用完膳早些睡。”
“爹爹,祈福能许愿吗?”
“当然可以。”
“那小九不吃饭了,小九这就去睡觉,等许完愿就能见到娘亲啦!”小九“蹭”地从谢云祈膝上跳下,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谢云祈的怀里忽然空了,他的神色早已带了说不出来的凝重。
谢云祈瞧了瞧天上的毛月亮,将冰凉的手抄进袖子里,对着月亮扬唇:“华盈寒,你可真有本事,快半年了,本太子的耳边始终不得清静,总是有人会提起你”
话音散了,风还是那样凉,他有旧疾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
初雪纷扬而至,卯时,天还没亮,李君酌就匆匆进了主上的寝殿,在外室等候。
待主上更衣出来,他即道:“主上,盈州那边来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