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打扰王爷歇息。”华盈寒沉着眼,缓缓敛裙跪下,叩首,“陛下龙体渐安,奴婢特地回来向王爷复命。”
“辛苦。”
“奴婢不辛苦,倒是王爷近来为战事操劳,有空应该多歇会儿。”华盈寒起身一欠,站到边上让路。她一个时辰前回来的时候,看见侍卫们正在备驾,知他今日要出去。
姜屿默然点了下头,像是领会了她的好意。
李君酌跟在姜屿身后,路过华盈寒面前,停留片刻,递了一枚腰牌给她,小声道:“寒姑娘若是有空,不妨去地牢瞧瞧。”
华盈寒接过腰牌,还没来得及多问,李君酌已经跟着他主上离开。
地牢
早在华盈寒刚来景王府的时候就知道景王府里什么都有,包括牢房,从前只是听说过,没有去过。
她离姜屿虽近,却不同于李君酌那等家臣,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所以李君酌在告诉她的时候,还把自己的腰牌一并给了她。
华盈寒一路打听,找到了地牢的所在,在狱卒的引路下,顺着又长又窄的石梯往下走,快走到底的时候,视线才逐渐开阔。
下面被铁栏分隔成一间间不大牢房,仅靠墙上的几盏烛台根本照不亮所有地方,到处都潮湿阴暗还格外地冷。
“姑娘这边儿请。”
狱卒带着华盈寒穿过狭窄的走道,往地牢深处走去,边走边说:“也怪那丫头命不好,以往都是管事儿的往这儿送罪奴,小的在这儿当了好些年的差,从没遇上过王爷亲自发话处置哪个下人,她还是头一个!”
姜屿发话处置的丫鬟?
华盈寒还没琢磨明白,就已经到了一间牢房外,看见了被关在里面的人。
这样冷的天气,那罪奴就穿着一件破烂的棉袄,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看样子受了不少罪。
兴许是他们的脚步声惊扰到了里面的人,那人有了反应,抬起头朝她看来,吃力的地伸出手,“救救我”
华盈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月慢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从前跟在月慢身后狐假虎威的人也都没了踪影,她知道有人是在趁机偷懒,没想到有人还来了这儿。
被关在里面的,正是平日最会哄月慢高兴的湘蕙。
“救救我”
湘蕙面色惨白,声音嘶哑,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上去着实可怜。
“你先看清楚我是谁。”
华盈寒不温不火的一句,让那只朝她求助的手顿时垂了下去。
湘蕙还看着华盈寒,目光已不再那么恳切,唇边甚至还浮出了自嘲般的冷笑。这个人凭什么救她呢?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能用什么人情来当借口,她们之间似乎只有过节。
当初她和湘芙那么欺压新来的婢女们,对她们非罚即骂,这个人就在其中,她想,那两桶水也像这儿的空气一样凉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