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只觉今晚的姜屿有点不一样,他很少对她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打仗的事,所以今晚的月亮可能不是打东边出来的。
春阳当空,蔚蓝的天干净得没有一丝烟云。
大军从丹城开拔,祁旗在城墙上随风招展,让人近乎忘了这儿是狄族的腹地,曾是狄族汗国的王都。
马蹄远去,华盈寒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听见身边已经传来了好几声叹息。
她转眼瞧去,好奇:“小将军怎么了?”
宁北安满脸愁容,一下一下地拍着墙垛,“殿下竟然真的不带我去!”
“这是自然,小将军初入战场就要应付强敌太过危险,万一小将军有个好歹,定北侯还能不找王爷要说法?”
“可我想当将军,不能去打仗怎么当将军?”宁北安单手撑着下巴,一筹莫展。
“就算小将军想学打仗,想要历练,也不一定要跟着殿下,侯爷不也是征战的一把好手?”
“这不一样”
宁北安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华盈寒,怔了片刻,又皱皱眉。
他被迫留在城中不算意外,毕竟景王殿下不好说话,他虽然求过,但殿下也明着拒绝了,不带他去很正常,可是殿下怎么连她也不带了呢?
宁北安越想越不安,他不知道那晚对殿下坦露她的心思合不合适,他怕的是殿下因此对她有了成见,才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儿。
他试探着问:“姐姐,殿下怎么也不带你去呢?”
“王爷的决定不能问为什么,因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华盈寒笑叹。
“殿下没有对姐姐说什么吧?”
华盈寒惑然看着宁北安,“王爷应该对我说什么?我还想知道小将军那晚与王爷说了什么。”
宁北安挠挠头,忙道:“没没什么。”
人马已经走远,华盈寒缓缓转身下了城楼。
宁北安回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愁容更深。景王走了,这人对他而言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可是他还在心虚,以致迟迟不敢去追。
丹城里还是老样子,祁国同狄族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谁都无心收拾城里的乱局。
华盈寒从城楼上下来便骑着马在城里慢转,满大街都是来来往往的士兵,这一点倒是像祁国的城池,而狄族百姓见了他们这些身着戎装的人,眼中仍带着恐惧。
短短一个多月,还不足以将战争和城破的阴霾从他们心中抹去。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街道的宁静,是个女子的叫声,叫得凄厉,让华盈寒心中一紧,
声音很近,华盈寒踢了踢马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忽然,不知从哪儿又蹿出来一群羊,绊住了马蹄。
几个士兵在后面追赶,“快,快抓,抓住了今晚才有肉吃!”
羊群受了惊,四处乱窜。
一时间街上鸡飞狗跳,百姓们又吓得躲进了家里。
华盈寒还在原地环顾,转眼间又看见两个士兵抬着个狄族女子从民居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