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这是要?”老幕僚呆愣半晌,恍然大悟,难掩惊讶,接着白眉紧皱,“只怕无法瞒天过海!”
“无妨,我本就没想过靠这些骗过乌桓人,你且先去找管家,令他准备吧。”
公孙瓒智珠在握,老幕僚张了张嘴,最终说道。
“也好,老朽这就去安排!”
尽人事,听天命,两手准备,两手一起抓,只盼乌桓人依旧抱有希望,可别砍了候太守泄愤。
公孙瓒长叹口气,揉了揉发胀的脸。
到拼命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瓒拿了枪,径直骑马赶往城门。
太守府管家跟一众仆从在北风中冻得瑟瑟发抖,须发挂冰。整整十车辎重,被马拉着原地待发。
四位功曹看到公孙瓒,急忙跳下马,迎了上来。
“小郎君,何时出发?”
公孙瓒提住马缰,蹙眉瞥了一眼四人身后,心跌入谷底。
“告示可曾发出?”
“按小郎君吩咐,辽西五县,全都张贴过,只是……”
“怎么回事?”公孙瓒竭力压制怒火。
年长的兵曹许参涩声说道:“我们前脚刚贴完,后脚就被乞儿、或者府丁撕毁,誊抄带去的告示,几乎无一幸免!”
公孙瓒一口牙齿几乎咬碎,“狗——贼!”
“罢了,靠人不如靠己,几位兄长,可敢随我去?”
“有何不敢?小郎君,此番若是有命回来,我等四人已经商量过了,往后就跟着小郎君过活,这官当着着实无趣!”
“这事往后再说,几位兄长,救人要紧,我们这就出发!”
不能再等了,辎重队伍虽然不长,但是一车砂砾绝对不轻。
加上雪天路滑,路况极差,天黑的又早,虽然柳城县不远,带着十车砂砾过去,也不容易,必须尽快出发。
只可惜,没有招募到乡勇,这十车辎重,功效已经去了大半。
赵参四人依次上马,公孙瓒叫来管家,吩咐留十人赶辎重车。
一行人就着毫无温度的太阳,缓缓出了辽西郡城,厚重的城门之下,风雪漫天,萧瑟异常,马匹车辆以及十五人身影拉的老长。
上了官道,路况变好,速度逐渐提上来。
公孙瓒和四位兵曹走在前头压阵,猛然,两侧林间不断有马蹄作响,伴随着各种呼喝,还有铁器响动。
四位兵曹立马两两一组,各守一边,公孙瓒在官道中央抬手,后边的粮车缓缓停住。
马匹口鼻热气蒸腾,融化刚落下的雪花。
十位仆从早已躲在车架下方,不敢露头,唯独公孙瓒和四位兵曹,屏息凝神,仔细观察四周。
第一匹马跃出丛林,公孙瓒立马举枪,四位兵曹各自抽出兵器,杀气喷涌。
“前方可是辽西小郎君公孙瓒当面?令支严纲特来相助!”
马儿跃上官道,浑身热气蒸腾,马上一位十五六岁少年,头发披散,冰晶布满全身,脸庞坚毅,手持长枪,背负硬弓,腰悬箭壶。
令支严纲?严纲?
公孙瓒瞳孔放大,双目骤缩,这不是白马义从统领?竟然就这么出现了?
史书中,严纲统领白马义从,战斗力强悍,所向披靡,杀得外族人心惊胆战,在外族人中流传着“遇白马则避之”的说法。
只可惜,界桥之战,原身轻视四世三公袁本初,无视严纲劝谏,勒令严纲全军出击,结果遭伏,身中数箭,被乱马踩死。
一息间,脑海中已经转过无数念头。心脏剧烈跳动,严纲就这么自己送上门了?
当即收枪下马,深深一躬,轻吸口气,朗声答话。
“正是在下!严兄能来相助,公孙瓒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