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一路匆匆出了门,骑马来到了坊市。
年味依旧浓郁的辽西郡城,张灯结彩,叫卖声和行人摩肩接踵。
“咦,这不是血将军?”
“好像还真是……”
公孙瓒看了看自己这身银枪白马的行头,抽了抽嘴。
议论声愈发驳杂,公孙瓒被汹涌的人潮拥堵,速度提不上来,只能慢悠悠的顺势往前。
出了坊市,前边是鳞次栉比的酒楼客栈,这里行人踪迹总算少了下来。正欲加速,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喊住,公孙瓒猛然僵住。
坏菜了,卢植怎么在这里?
“瓒哥儿,往哪去?”
公孙瓒连忙翻身下马,对上笑意盎然,一身青衫,面容沧桑中带着锐气的卢植,神色肃然,恭敬行礼。
“公孙瓒见过老师!没曾想能在辽西遇到老师,实在意外!弟子心中欢喜!”
卢植快步上前,挽住公孙瓒双臂,轻轻扶起,声色感叹慨然,“果真是瓒哥儿,你不错,这事儿着实办的漂亮!”
“卢兄,老实说,我都有点后悔将瓒哥儿交给你!”
身后,候太守老帅脸出现,自嘲中带着调侃,笑呵呵的指着公孙瓒,“如此良才美玉,白白让你捡了便宜!”
卢植转身,故作矜持,故意做作颔首,“侯兄此言差矣,我们师徒缘分,怎么就成你举荐了?”
不能这么巧吧?
公孙瓒两眼发黑,强撑着笑,上前拜见。
这塔喵的,逃都逃不掉?
“卢兄,经久不见,走,我们边吃边说!瓒哥儿,碰到了,你也来!”
我不去可以吗?
公孙瓒恬着脸求助般看着卢植,后者神色微微一震,再看了看候太守,表情立马古怪起来。
这小子,莫不是不愿意做侯兄的女婿?
直到被卢植拉着上了楼,公孙瓒这才浑浑噩噩回神,满目悲愤的看着自己敬爱的老师。
我不是暗示我不去?
卢植会意,两人目光交汇。
你不是想让我带去?
造孽啊,我是不想去。
公孙瓒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怏怏,候太守坐在卢植旁边,热情的招呼公孙瓒吃东西。
“侯兄,听闻今日里,辽西开始不太平了?”
卢植也不避讳公孙瓒,候太守显然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不错,我被劫持之后,辽西蛮族宠宠欲动,周边的郡县,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劫掠!”
公孙瓒闻言,立马悄悄放下筷子,竖起耳朵。
什么时候最容易掌握兵权?五千年历史已经交过完美的答卷,当然是动荡年代。
虽然眼下黄巾之乱尚未开始,但是幽州地处边陲,接壤的全是化外蛮族,这几年,东汉日渐衰微,老虎失去了牙齿,朝廷对整个幽州的控制力急速衰落。
这些个蛮夷又开始死灰复燃,甚至堂而皇之迁入汉土。
“情况很糟糕?”
候太守放下餐具,长叹出声,“乌桓劫掠倒还罢了,坏就坏在去年幽州大旱!”
卢植神色凝重,也跟着叹了口气,“天灾又遭人祸,只怕兵灾在所难免呐!”
兵灾?难不成黄巾之乱的苗头出现了?
不对劲啊,黄巾之乱爆发地可不是幽州。
公孙瓒一边思索,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卢兄一语中的,辽西郡范围内倒还好,去岁勉强算是五谷纷登,只怕隔壁几郡,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