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看着眼下乌泱泱的人头,心潮澎湃。
极目环视一圈,情绪激荡,高声喝道“将士们,我是公孙瓒!”
“可能会有人疑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难不成是走了后门?”
台下哄堂大笑。马儿嘶鸣和锁片摩擦声音不绝于耳。
有好事者也不怕受罚,扯着嗓子在台下高喊:“那毛头小子,你是不是真走了后门?”
校场为之一静,接着再次爆笑震天。
公孙瓒循声望去,一位精干汉子,满脸沟壑,笑嘻嘻的瞅着自己。
“还真不是!”公孙瓒同样冲着场下笑着喊,“那是小子用血换来的,本座八骑破三百乌桓,人头还在太守府的夜壶中泡着呢!”
“原来是血将军!”
这汉子神情惊讶,不由失声。周围兵丁终于恍然大悟。
血将军大名和事迹,这几日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又经过坊间加工,更加神乎其神,甚至有传闻公孙瓒三头六臂八只眼。
八骑大破三百蛮子,还拔了领头的脑袋,整个幽州多年被乌桓骑兵劫掠,早已经怕到了骨子里。
猛然间出了这么一个怪胎,实在匪夷所思,这消息犹如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幽州,威望在军中早已如日中天。
眼下可能除了当事人公孙瓒不清楚自己的大名有多大威力,剩下哪怕路边一条狗都知道了血将军这猛杀才。
公孙瓒瞥了一眼台下兵卒带着震惊和狂热的眼神,神色夸张,斜着眼睛高声问:“这是谁给洒家取的诨号?”
“哈哈哈哈!”
台下再次笑声鼎沸。
“听着挺爷们儿!”公孙瓒话锋一转,声震校场,大吼道:“兄弟们,你们当兵,为了什么?图名图利还是单纯的想吃饱饭?”
“当然是名,可惜没仗打!”
“吃饭呗,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一个月饷银就那么点,望春楼里的姑娘没我灌溉,都他娘的旱了好几个月!”
“你放屁,就你那点腿上功夫?”
“奶奶的,你办事用腿?”
“你数数,你长了几条腿?傻……”
公孙瓒捧腹大笑,校场内乱七八糟的斗嘴声停歇,全都莫名其妙看着台上,全身银铠,十分骚包的公孙瓒。
前面拉家常形式的动员,让这群兵痞十分舒坦,一个骑马举着令旗的骑兵,暗戳戳的嘀咕,“这有什么好笑的!”刚抬头,就对上公孙瓒似笑非笑的眼睛。
对方立刻缩了缩头。
公孙瓒朗声说,“怕毛,爷们儿死了卵朝天,说句话都不敢,能成大事?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群糙汉子最怕别人说他们胆小。当即昂着脑袋,深吸口气,就是一声嘶声力竭的狼嚎:“将军,俺说这有啥好笑的?”
公孙瓒投去赞赏的目光,接着回头,看着眼下这群血性十足的积射军,侃侃而谈。
“本将军笑,是因为我汉家儿郎投身军伍,舍身忘死的理由竟然如此渺小。”
“谁活着,不是为了一口吃的,一枚银钱,一位知冷知热的娘们儿?”
说到这里,公孙瓒环顾四周,接着高声喊道:“可就是这最简单、最渺小的愿望,偏偏有人不让我们如愿。”
“徐越,裹挟民众,投敌蛮夷,杀我同胞,辱我妻女,烧杀抢掠奸淫!”
“本身,这事离我们很远,但也离我们很近,令支没了,他们会去柳城,柳城没了,他们会去蓟县,等到辽西五县全没了,你我脚下的这座辽西郡城,也要完蛋。乌桓蛮子,汉家反骨仔,也会睡你们的姑娘,生蛮夷仔!”
“那汉子,你告诉本将军,你身上流的是汉家血吗?”
之前嬉皮笑脸的汉子,狠狠一戟戳入校场,梗着脖子,一脸怒气,就要撸袖子跟公孙瓒理论。
“小将军,你来,来划开老子胸膛,看看里面淌的是什么尿性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