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此乃喜事,大事,合该广邀名士亲友观礼!”
王允拉着卢植跪坐,出言表示理解,建议卢植莫要仓促,陈耽同样跟着跪坐一旁,沉吟道:“子干兄,加冠乃男子人生大事,瓒哥儿又声名在外,是该当正式一些!如此,对瓒哥儿日后仕途也有助力!”
卢植神色踌躇起来,略带苍老的脸泛红,颇有些难以启齿,“汉公兄,这道理吾如何不知?可吾平日里不好交友,这……”
曹操闻言大笑,亲切拉住公孙瓒衣袖,看了一眼卢植,朗声道:“此事交于某,某平日里交友甚广,更是对这位幽州的白马将军好奇不已,如今,正主加冠,定有捧场!”
王允同样笑呵呵的安慰,“子干兄,何必忧虑,吾身后士族在太学里略有薄面,况且符融和贾彪与吾熟识,定不会落了卢兄面子。”
卢植连连摆手,“不用这么多,吾家宅有限……”
陈耽抓住卢植双手,轻飘飘说了一句,“唉,子干兄,此事吾来处理!”
公孙瓒一时插不上话,自然也机会回复曹操问题,只能面上带着歉然笑意,冲对方摇了摇头。
曹操瞧见怔住,接着眉角挑起,带着三分狡黠的眼上,笑容散开。
陈耽眼看卢植还要拒绝,有些不乐意,文士的执拗性子爆发,昂着胡须一脸舍我其谁的样子,直接拍板,“子干兄,莫要多言,此事,吾陈汉公与子师孟德三人包圆了,到时,汝你只管加冠就是!”
接着端起尚未凉透的茶盅轻抿一口,斜着眼,神情古怪,一脸阴险,抬声警告,“吾劝子干兄,莫要不识抬举,否则这弟子,吾可就当仁不让了……”
王允和曹操爆笑出声,卢植老脸憋得通红,花白的胡须乱颤,光溜溜的胳膊指着陈耽,气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事儿,公孙瓒没法插嘴,静静等着几人将日子定在了正月初五。
公孙瓒念头微转,正月初五,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又做破五节,颇有些破后而立、推陈出新的意思。
接下来的话题逐渐脱离公孙瓒,再次来到了明日的正旦大会上。
卢植对此事心有忧虑,孟彧的态度实在不太友好,王允当时虽未出声,倒也表示赞同,三人随即将目光放在了曹操身上。
恰在此时,管家带着仆从进来,很快原本凌乱的大堂被收拾的一丝不苟,丰盛的菜肴鱼贯而入,香味清雅的米酒味道,开始弥漫。
陈耽示意公孙瓒坐过来,同时举起手中酒盏,邀请所有人共同举杯。
他也不含糊,当即紧贴着几跪坐,刚准备端起小几上盛满米酒的羽觞,被卢植打断。
恩师看到几坛上好的米酒,当即来了兴致,眼看陈耽邀杯,连连摆手,口中高喝,“今日除夕,当先从年幼者开始,年幼者得岁,先饮酒贺之;年老者失岁,故后与酒,如今席间瓒哥儿尚未加冠,汉公兄邀杯是何道理?”
王允也反应过来,跟着卢植一左一右按住陈耽,两人都不同意,陈耽有些好笑,索性放下羽觞,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子干,子师,尔等就不能假装不知?瓒哥儿若是先饮,岂不是吾等都要老上一岁?”
王允闻言,面色沉寂,蔼然大叹,“人生短短几度秋凉,谁人不老?唯一颗赤子之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