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也不由有感而发,“春华秋实,轮回之道,即得其年少,又何惧年老?”
众人视线随即放到了曹操身上,公孙瓒也有些好奇,想看看曹操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看法。
曹老板丝毫不慌,自信的脸上神光自放,豪迈笑道:“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某从不悲春伤秋,生有志而尽全功,死白头勿念身后!”
几人听着全都击掌叫好,公孙瓒同样微微点头。
曹老板话里话外,全是只要活着就该积极进取,不因生命的喜悦而欣喜,也不因为生命的消逝而恐惧。该结束的时候就结束,不必过多地忧虑和牵挂,心境十分豁达。
难怪,日后会有名篇龟虽寿。
东汉的士大夫,整体精神面貌大多就是这样,昂扬、进取,即便王允感叹年岁渐老,也坚持赤子之心,公孙瓒对这些文士不由有了些略微改观。
虽说他们形成的文化垄断和土地兼并问题,严重到必须收拾他们,但这些胸有沟壑的读书人,整体的精神面貌总算是好的。
如此说来,自己既定的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想法大约是可行的。
最终到底要如何解决士大夫与底层百姓之间的社会矛盾,公孙瓒依旧没思索到合适的办法。
他略微有些走神,直到曹操拍了拍他,好奇道:“瓒哥儿,何事走神?司空即挑起话题,抛砖引玉,吾等都已表态,汝为卢先生弟子,也该一展志向!”
公孙瓒回神,尴尬笑笑,这样子确实有些失礼,连忙告罪,“诸位长辈海涵,实乃恩师与几位感悟震耳发聩,瓒有所悟罢了!”
陈耽瞥了一眼卢植,神情古怪,“子干兄,汝弟子到底是武将还是文士?”
“啊,这……”
卢植自己也有些摸不准,摊着双手,按照当时公孙瓒学习时的样子大致描述,“吾这弟子,六个时辰学武艺不缀,三个时辰古籍中遨游,一年如日,吾至今也不知晓!”
曹操不由转头再看公孙瓒,王允蹙眉,陈耽面露惊容,“岂不是文武双全?那吾还真想听听瓒哥儿有什么别出心裁的看法了!”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到公孙瓒身上。
我怎么看?我才17岁啊我能怎么看?
心中嘀咕,面上分毫不露惬意,也不先说想法,目光放在了小案上的羽觞,内里清汤溢香,羽觞则外形椭圆、浅腹、平底,两侧有半月形双耳,十分精致美观。
他举起羽觞,先敬拜几人,“与长者同饮,瓒年幼,当先敬酒!”
然后轻收衣袖,将羽觞中的酒水,倾倒少许在地面上,语气感激道:“恰逢除夕,借主之地,拜谢土地生养之德!”
继而扶着羽觞,重新将酒添满,以示尊重,望着堂中三人,抬高声音正色开口:“长者发问,瓒不敢推辞,斗胆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