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年,正月初一,甲子五行——金,诸事不宜。
公孙瓒第一次参加朝会,还是一年当中最盛大恢弘肃穆的朝会。
昨夜委实休息有些晚,从陈耽府上回来,已经丑时,又被卢植拉进书房,叮嘱了很多上朝需要注意的地方。
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外面的仆从捏着嗓子喊醒。
“县侯,到寅时了,主母拆小人过来提醒您,今日正旦大会!洗漱香汤以备好了!”
……
公孙瓒掀开被子,寅时,这这会儿才五点吧?从书房出来都丑时过半了,差不多三点,就睡一个小时?
要命,这么早上班,那些个身子弱的,岂不是全成了短命鬼?
还好自己长年打熬体魄,吃得消,除了精神稍微有些萎靡,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
按道理,公孙瓒虽同时身兼校尉、县令双职,但品级太低,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正旦大会这种肃穆盛大的朝会。
但灵帝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半年前就发了圣旨。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抹黑下床,点了铜灯,昨晚一个人休息,里衣并没有褪,简单洗漱后,拿起床头卢植准备的朝服,有些头大。
最上面是进贤冠。
冠帽下面扣着青色长条巾帻,麻制,外面秀了花边,用来束发。
他是最低等的一梁,前高七寸,后三寸,长八寸,通体黑色,内里用竹篾做了框架,然后蒙布,十分简单。
接着是朝服,手刚放到上面,眉头就皱了起来,手感十分粗糙,没有丝毫光泽,布料纹理明显,看着很像麻布制作,通体青色偏暗。
正面胸腹之间,用黑线缝制了精密的回旋线条,这是回纹,衣衫边角针脚细密,则用金色的棉线做了边子。
这该死的等级制度,低级官吏根本不能穿正色、丝绸朝服,否则一个簪越,弄不好就要回到解放前,轻轻叹了口气,麻溜穿了起来。
然后是佩绶,这是两件东西,卢植准备的佩就是一块普通环形玉石,上面有绳子,绶这是一条不大长的丝带,上面有些简单的花纹。
左为尊,仔细挂好后,就剩下腰带和笏板了。
腰带皮质,上面有压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系好之后,抓起最后一件笏板。
这他娘的叫笏板?合着官职低年纪小就该死?
这烧火都没温度吧?薄的跟纸一般,短的要命,最重要的是,上面连个鸡毛纹路都没,公孙瓒看的眼睛直抽搐,强忍着丢出窗外的冲动,随便揣在袖中,就去了书房。
师娘亲自下厨烧了粟米粥,两人囫囵灌了一陶婉,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初一没有月亮,寅时过半,天很黑,好在里坊的屋顶上,还有些积雪,跟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形成了鲜明对比。
整个巷子乌漆嘛黑,除了被二人惊醒的狗子,闻声疯狂乱叫之外,静的吓人。
卢植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公孙瓒只好龙这双手跟在后面。
不多时出了里坊,到了正街,立马开始热闹起来,居住在洛阳的京官们,同样开始准备上朝,人流逐渐多,天色也开始慢慢灰白。
随着深入,开始有马车出现,等到了宫门外时,已经有不少官员在等候。高级的公卿大臣衣饰华丽,被侍从们簇拥着,气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