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想,李承轩因染恶疾,于六年前驾崩,本该由大皇子继位,但这大皇子却莫名失踪,只能由幼帝李朔峦登基上位,那李朔恋不过也才一十一岁,别说管理朝纲了,就是诗书礼乐也未曾完全习得,甚至日常琐事都需人照料,为了这乌涂江山稳固,爷不得已才当了这劳什子摄政王爷,帮幼帝分忧解难。”
柳逸朝继续道:“这些年,随着皇帝心智成熟,王爷也逐渐将手中权利,慢慢移交于他,可他可到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在一些有心之人的挑拨之下,记恨上了咱们王爷。”
说到这,柳逸朝不由叹气道:“咱们这叫什么——尽心尽力鞠躬尽瘁,还讨不到好。”
“现在小皇帝将前朝公主放在明面上,摆明了就是在宣战,”曲蒙河道,“若是王爷对她轻举妄动,便是给了那小皇帝出手的机会。”
“明棋只能暗防,”李承瑾开口道,“我们非但不能动她,甚至还需透露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与她,这表面上的功夫——还需得维持一副君亲臣恭的表象。”
“也不知这表象,会在何时被拆穿,”韩谦凯指尖敲着檀木扶手道,“到那时,朝堂之上也许要更新换代……”
“近日以来,圣上愈发肆意,征战沙场,讨伐明轩本是王爷之功劳,然在将要胜利时,被他横插一脚,不但命王爷回到王府,还亲自带人去攻打了太云城。”
柳逸朝摇着折扇,眉头微蹙,道:“不但将讨伐明玄,夺得大统的功劳全部抢走,还不知与这前朝公主密谋了什么,将她送来王府,膈应王爷。”
“这摆明了他的态度——我现在杀不了你,但我能膈应你,迟早有一天将取走你项上……”
柳逸朝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抬起手来,放在脖子上面,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皇党势力,近些年愈发壮大了。”说话之人是向来保持沉默的——曲蒙河。
他皱起眉,指尖紧握,道:“小皇帝的这颗肆虐之心也快要包藏不住了。”
“小皇帝嗜杀成性,以暴制国。”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虐杀无辜宫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党和旧派之争,似乎就差个引子,”韩谦凯敲击檀木扶手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后说道,“朝堂之上的较量争斗——一触即发。”
“一朝天子,一朝臣,”柳逸朝摇着扇子,喃喃说道,“这场朝堂内战,怕是躲不过去了。”
主座之上,李承瑾手撑眉梢,似是乏了,向来不容置疑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漫不经心道:“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只是不能是现在罢了。”
言及此处,柳逸朝似是有些不解,开口问道:“既是早晚之事,现在与否,又有何差别?”
李承瑾道:“北讨明玄本就使得民不聊生,再加上朝堂内战,迎新换血,这乌涂,将会成了第二个亡国的明玄,皇帝在怎么样,仍是当今圣上,你们说话——却也需要小心在意。”
听到这里,韩谦凯、柳逸朝、曲蒙河一齐恭声道:“是,王爷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