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时,摄政王李承瑾于闲庭乌堂面见左丞相之子柳逸朝、韩太傅之子韩谦凯、曲将军之子曲蒙河。
四人密谋——颇有谋反之意……
皇宫,养心殿中。
帝王李朔峦捏紧了手中的密函,神情阴翳的盯着纸张上的字迹。
有关于李承瑾狼子野心之事,在朝堂之上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和李承瑾之间明争暗斗,私下明里也颇有过几轮试探。
这次他将前朝公主楚淮安送至李承瑾府上,一是膈应他,二就是要看看自己那皇叔——有多大的耐心和决心。
没想到,他李承瑾却反将一军,特意让自己即将谋反的事情透进宫中,明面上不留下任何把柄,目的就是逼自己,看看自己能露出什么马脚把柄。
目前朝堂之上,他虽已有自己的追随者,皇党的势力也初见雏形,但是这军事大权——却仍在李承瑾的手中。
自己虽从楚淮安手中,得到了那块传国玉玺,却仅仅也只是加大了手中的筹码罢了。
没有兵权——他这个王,终成不了气候。
可是,如何才能将这军政大权,从皇叔手中夺来——这个问题却还有待商榷。
难啊。
难。
忽然皇帝的指尖猛地收紧,瞬间将纸张戳破。
接着,他衣袖一摆,大步向着烛台那走去。
暗黄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李朔峦抬起了手,任由火舌舔舐上手中的密函。
这件事,目前他只能忍下来。
只有隐忍,才能做成大事。
火焰蔓延上纸张,他夹着纸张,竖起指尖,看着青烟蔓延,盘旋而上。
他松开了手,看着纸张慢慢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又缓缓落在地上。
李朔峦沉下心来,拿起案上玉盏,放于唇边,小酌一口,随后猛的掷于地上。
“砰”。
玉盏碎裂,落地声脆,溅起的碎片四散飞射,然后周围逐渐归于沉寂。
很快,匆匆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
紧接着,大殿外传来太监试探的声响,“陛下——您还好吗?”
大太监刘庸将门推开一道缝,探身走近养心殿。
“小刘子。”
年轻帝王阴沉着脸,声音威仪,却又透着几分病态,道:“朕当真有那么失败吗?”
“奴才惶恐,”听闻皇上的话,大太监刘庸连忙跪下,朝着皇上叩拜,道,“奴才不能替皇上分忧,奴才——该死,该死……”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扇去。
“行了,”李朔峦道,“什么死不死的,朕又没怪罪着你,你倒先卖起乖来了。”
言罢,他缓步向前,从大太监刘庸身边经过,向着殿外而去。
此时已是夜晚,殿外一片昏色。
燃着烛火的灯笼,挑在竹竿之上,被风吹得,微微有些歪斜。
斑驳的光影将地面照得有些凹凸不平。
李朔峦停住脚步,抬首看向属于他的乌涂王朝,心中却想到了那已经灭朝的明玄,不由得就有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