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稳稳地立在人群中,目光一扫,声音中带着坚定:“各位,王桂芳是我们果园的得力助手,那果酱摊子就是果园的延伸,绝非外人来摆弄的。这果园,可是咱们自家的产业,哪能任由旁人指手画脚?”
自家门槛,哪容得外人指指点点?
保安和小伙子们也来了,往这儿一站,人群的嘈杂声顿时小了许多。
李清蕊接着开口:“大家都没事的话,就各自散了吧。只要不挡道,我们也不会干涉摆摊。”她语气一沉,接着说:“若是还有人敢堵门,或者拿影响游客来威胁,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得通知村里和镇上,甚至封锁大门。这条路,同样是我们果园的地盘。”
这些家伙,还想借着别人的生意场胡来,真把女人当软柿子?
陈母看着李清蕊,心中的欣赏之情油然而生,她心里明白,作为一个女性,在事业上若不硬气些,难免会被人踩在脚下。
众人听罢,纷纷四散而去,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至于董建丰,更是不敢再吭一声。
李清蕊笑眯眯地对着人群说,“得亏董家哥嫂把小河的虾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然王大娘哪能悠哉转到果园去?”
河虾成了金贵的玩意儿,董家两口子借此大发其财,连城里的食客都趋之若鹜。这河里的小东西,比起深山猎物,可方便多了。
赵芳萍心里有些发慌,他们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如今人尽皆知,这财路眼看着就要受阻。
董建丰暗自咒骂,李清蕊这张嘴,真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李清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张兰回家,将这一切告诉了赵玉兰,听说李清蕊成了采摘园的经理,张兰嫉妒得眼红。
张兰提醒女儿,别去招惹李清蕊,“玉兰啊,别不甘心,人家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咱们也得识时务。””
李清蕊那丫头,以前悄无声息的,没想到是个厉害角色。那种人,沉得住气,爆发起来才叫人害怕呢。
张兰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再见面时,你可别犯糊涂。就算心里再不乐意,面子上的功夫得做足。你们从小玩到大的情分,你不惹她,她也不会找你麻烦。”
张兰如今老老实实摆摊,李清蕊并未记仇,她暗自庆幸那天自己躲在后面。不然,怕是会和董家两口子一样,生意砸了锅。
村西头河边,捞虾的生意竞争激烈,价格一跌再跌。后来,几个村的村长为这条小河争得面红耳赤。镇上终于下令,河道封锁,私人捞虾成了禁忌。
董家夫妇失去了生计,日子过得乱七八糟。董家男人成天喝酒,骂骂咧咧,家里乌烟瘴气。
赵玉兰听了母亲的话,点头认同:“妈,我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应对。”
赵玉兰经历了那件事,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的。母亲张兰一番教导,她更是铭记在心。
“妈,我懂了,不会再让你操心。”她认真地说。
张兰听了,脸上笑开了花,“好闺女,还有好事儿呢。你姑姑来信,说那赵坤家同意你们的婚事了。你一满十八,就把证给领了,喜酒就定在国庆。”
“这么快?”赵玉兰瞪大了眼睛。
心里头,陈军的身影挥之不去,赵坤虽好,可总比不上那位水边的兵哥哥。
张兰却是不以为意,“我和你爸,也是这样过来的。赵坤这孩子,不错,家里条件也好,你嫁过去,有福享。”
“妈,赵坤是挺好的,可他妈妈……”赵玉兰皱起了眉头。
那老太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可赵玉兰总觉得,她似乎带着那么点儿看不起人的味道。
就像,当年她看待李清蕊的目光一样。这滋味,真不好受。但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幸福,可得自己把握。
“婆媳嘛,自古就是欢喜冤家,哪家不是这样。”张兰笑得坦然,“等你嫁过去了,咱俩一合计,存够了钱就搬去县城,离你近点儿。就算你婆婆再厉害,有娘家撑腰,她也得收敛些。”
提起赵玉兰的哥哥,张兰语气里多了几分哀伤,“你哥哥那事儿,你爸爸至今没能缓过来,家里的事儿自然也就落到了我肩上。”
“我这把年纪,再生个娃儿是不可能了,所以啊,全副心思都扑在你身上。”张兰目光坚定地看着女儿。
见赵玉兰不言语,张兰急切道:“这么好的亲事,你还不满意?难道真想在村里找个婆家,一辈子围着田地转?”
赵玉兰连忙摆手,她可不想就这样在农村度过一生。
张兰的话像一把尖刀,直戳赵玉兰的心,“你想想,成了城里人,那可就是另一番天地。李清蕊现在做果园经理固然不错,但说到底,还是脱不了农村的壳。”
赵玉兰心想,罢了罢了,那些兵哥哥的梦,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现实点,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