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与守门的卫兵交涉两句后，后者就很爽快地放行，并派了一个人带他们去克里姆林面见大公。

所谓克里姆林，直译就是“内城”的意思，是君主大公们的城堡兼宫殿。

穿行过街道，谢苗感觉这里确实有点城市的味道，但不多。放在他的故乡可能连县的行政区划都套不上，只能给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名头。

而走在他身后的斯捷潘也忍不住小声吐槽，怎么才过了三百年，子孙后代变这么拉了。

谢苗一路走，一路都有居民盯着他看，议论纷纷。

看来，昨天的事情已经传到这座城市里了。

没一会儿，他们走到了克里姆林。与谢苗想象不一致的是，这座城堡并非石头垒成，而是木质结构。不过从外观来看，三层建筑在一众低矮民房里倒也算是鹤立鸡群，宏伟壮观了。

在卫兵的带领下，谢苗等人进入克里姆林内部，见到了大公本人。

依旧没有繁文缛节，谢苗上来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大公，自己可能有应对瘟疫的办法。

大公闻言一喜，他昨夜里辗转反侧，一直在想要怎么击败蒙戈人，其中最玉石俱焚的一条就是利用这场无解的瘟疫。

如今谢苗告诉他有应对办法，那么原来的玉石俱焚就可以变成自己单方面获利了。

谢苗不知道这位大公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利用牛痘做成疫苗的办法。大公表示这非常好办，城里养牛户更多，自己马上就下令执行。

“保险起见，我建议还是先找几个人试验一下，确认没问题再全面推广。”谢苗拦住了大公，“您给我安排人手，我亲自来做。”

“好的，都听你的。”大公拍了拍谢苗的肩膀，“你我年龄相仿，以后就不要用敬称，直接兄弟相称好了，你说呢？”

谢苗笑了笑，这种事他当然无所谓，立马答应了。

几人脱了靴子坐到毯子上，大公叫来侍女摆上茶点饮品。

看到侍女时，谢苗眼睛一直。

这倒不是因为先知大人垂涎美色，只是那位侍女黑发黑眼，长相也是非常的东亚风格，与屋子里一圈金发碧眼格格不入。

“怎么？看上了？”大公放松地笑了笑，“你喜欢那送给你好了。”

谢苗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感到身边有一股如凛冬风雪般的冷冽杀意。

转头看去，莉娜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喝着热蜜水，面无表情。

“不是的，”谢苗莫名地心慌，“我只是觉得她看着不像本地人，有点好奇罢了。”

“哦，她是蒙戈人。我当初在奴隶市场挑的，花了20个金币。”大公边说边笑，“都说蒙戈人连女的都很会骑马，我试了下，确实很会骑。”

这突如其来的荤段子使得众人哈哈大笑，屋子里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当然也有不懂的，比如听不懂维斯语言的斯捷潘，以及未经人事的莉娜。后者放下茶杯，有些疑惑地看着一脸难绷的谢苗，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玩归玩闹归闹，谢苗还是从这个玩笑里得到了一些信息：比如帝国的铁蹄并没有给每个子民都带去财富，底层蒙戈人还是会被军户制度压榨得卖儿鬻女。

谢苗又看了眼那个侍女，有一说一，大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不过对于这种奴隶制度，他一个文明开化的现代人只有义愤填膺的质问。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

奴隶商人的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说真的，你喜欢我就送你了，晚上你就住这儿，试驾一下。”大公看了看谢苗，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莉娜，脸上满是搞事情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