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之语传来，如此愤怒，如此憎恨，摧毁了波洛斯最后一丝心智：“托尔！”

他合上眼，最后的感觉是雷霆逼近。

浅浅而不让人腻味的花香，悦耳的酒杯碰撞声，以及翘着二郎腿的诡计之神。

“你醒了。”洛基说。

波洛斯翕动嘴唇，却因为胸口的疼痛说不出话。

“我真没想到你去趟米德加德，就能搞出这种事情。”洛基喋喋不休，“海姆达尔的彩虹桥都被隔断了，神王不得不派专人去接你。”

波洛斯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哦，你想知道那三个奥林匹斯山的神灵怎么样了，是吗？”洛基摇晃着自己的酒杯，“求我，加上吻我的手指头。”

波洛斯还没想好在洛基的鼻孔里变出点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房间。

“滚出去，洛基。”

“哦，天哪。”洛基感慨着，将酒全部倒在地板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酒突然酸了。”

来者毫不客气地揪住他，这下洛基不得不摆出求饶的样子。

“我亲爱的侄儿，托尔。”他试图掰开那只粗壮的大手，“我们没必要这样粗鲁。”

“父亲在呼唤你。”托尔的嗓音低沉，“乌特迦已经到了。”

“乌特迦-洛基，这个名字真有趣，不是吗？”洛基嬉皮笑脸地说，“正好与我重名。”

托尔皱了皱眉，手伸向腰间的短锤。

洛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这神真没劲。”他在一声细小的爆鸣声中消失了。

托尔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他的相貌和波洛斯或阿波罗这类神灵不是一种风格，却也不完全照搬他的父亲。乍一看他是个粗犷的壮汉，但只要在他的面容上停留那么一两秒，就能发现他五官是如此的柔和。

不过，他依旧继承了奥丁的胡子。

“别动。”托尔掀开他的毯子，又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裹伤口的布条，用小瓶子滴了点什么。

波洛斯颤抖着，这比被咬穿的那一刻还要痛苦。不过，他能感到浸入身体的毒液已经消失了。

“托尔......”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力气。

“嗯？”托尔看见他说话，欣喜地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波洛斯挣扎着支起身体：“有三位从奥林匹斯山那边过来的神灵——”

“我目送着他们离开。我想没有谁受伤。”

“那就好。”波洛斯说，在他心中，阿波罗与阿尔忒休斯是可以争取的目标。

“谢谢。”波洛斯又补充道。

托尔耸耸肩：“职责罢了。”

波洛斯又回想起那撕裂灵魂的黄色双瞳：“那怪物，你叫它耶梦加得？”

“是的。它是一条巨蛇，一条能环绕世界的巨蛇。”托尔严肃地说。

“同时，它也是洛基的儿子。”

波洛斯靠着床板上，消化着这个事实。不管在阿斯加德还是在奥林匹斯山，神祇诞下生物甚至怪物，都不算什么稀罕事。

“我想洛基不怎么高兴。”

“或许吧，但耶梦加得并非洛基的正妻所生。据他自己说，那几个孩子只是‘意外的惊喜’——”浑厚的号角声打断了托尔的话。

“开始了。”托尔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什么事情？”波洛斯也下了床，他依旧在恢复中，但已经好多了。

“巨人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