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寨的惊天变故,可谓是彻底的打破了城寨的一切,被斩杀的城主,被重伤的将军,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城寨旧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旧日的城寨已然不复存在。
当夜的城寨集会上,白衣儒者流云当众宣读了他从古莱城带来的令旨。
西界王旨
兹:
昔741号囚徒,于城寨罚其罪,已逾十载。今念其,十载光阴,诚心悔罪,于王庭特赦,恢复自由身。
此令
西界王-黎骋罡
这一刻,在城寨百年历史当中,第一位被赦免的囚徒诞生了,同样,那条历经百年风雨而不变的规则也被打破了。
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份特殊的旨令唯有顺从,只因他们都看到了那741号囚徒就那么的站在中台之正位便接了这令旨。反倒是那宣读旨令的白衣儒者,他站在正位之侧,仿若是在向正位之主上禀着些许事宜。
其实他们都已知晓了,知晓了那昔日的741号囚徒的真实身份,他是西界王族的世子,是黎氏宗族的传承者。试问,这样的身份,城寨怎么可能会是他最后的归宿?只叹同是生而为人,命运却从未公正。
不过,在很久之后,城寨流传出一个疑惑,那便是如此身份的741号,他自暗里离开便好,何以要一纸令书,破了那城寨百年的规矩?
这一夜,城寨的741号囚徒重新拿回了属于他自己的名字-黎墨。
黎墨接过那道颠覆他十载光阴的旨令,他的心在颤动,他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可真正到来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难以平静。
白衣儒者躬身作揖,拜而恭贺,说道:“恭喜世子。”
黎墨强压喜悦,故作冷峻,淡而问道:“老师,此番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古莱城了?”
白衣儒者面露为难神色,回道:“世子此番尚不可返回古莱城,王爷有令,待世子恢复自由身后,尚需世子前往吉边城办一件事。”
黎墨问道:“何事?”
白衣儒者回道:“吉边城三位城主联名上禀王庭,吉边城以南的阿尔纳河水匪为患,王爷令世子平了这水患。”说话间,白衣儒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双手恭举于黎墨身前,再说道:“王爷另有手书一封,王爷说世子依书行事,若得其成,便可回归古莱城。”
黎墨犹疑了片刻,将先前拿在手中的旨令放入怀中,然后伸手将信笺接了过来。黎墨翻看信笺,开口处火漆金印尚在,黎墨淡然问道:“老师不曾看过这信中内容。”
白衣儒者回道:“王爷有令,此信只可世子拆阅。”
黎墨心生疑惑,他深知谥号白衣流云的老师,在西界王庭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自他懂事以来,西界上下无论大小政事无不经老师之手,此番的行为却是让人不明所以,带着疑惑,黎墨打开了信笺。
此信的内容应是简单,片刻之间,黎墨便已看完当中内容,他将手中信递到白衣儒者身前,转头问道:“老师需要知道这当中内容吗?”
白衣儒者低头回道:“当中示意应是由世子全权做主,世子若想老臣知道,老臣便可知道,世子若不想老臣知道,老臣便不能知道。”
黎墨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信笺收了回来。伴随着黎墨持信之手拽紧,一股黑气自手间生出,似有一股黑焰腾起,再看那手中信笺已然化为灰烬。黎墨拽紧的手微微松开,那燃灰随风飘散。
黎墨淡然问道:“王爷尚有其他旨令?”
白衣儒者犹豫了片刻,然后回道:“暂无其他旨令,不过老臣离开古莱之前,王爷一再言说于老臣,他所令之事需要世子亲力而为,老臣不得多言协助。”
黎墨闻言,淡然一笑,说道:“是要考验我一番吗?”说话间,黎墨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一抹轻蔑的笑意自嘴角间一闪而过,他思虑了片刻,再说道:“今日倦了,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议吧!”说完便抬眼直直望向通云阁。
适时督卫杨平立马从人群中窜出,他来到黎墨的身前,躬身作揖,一番阿谀之后,当头引起路来。那混在人群中的少女画雾,见自家公子已走在前路,便也自觉的拿起包袱跟随而去。
白衣儒者眼望着离去的背影,一种欣慰之感窜上心头,从这位刚刚扶正的世子身上,他恍惚间看到了西主的身影,他有一种感觉,他会是这西界王庭数代一来的第一位三朝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