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沫脚下一闪,人已经到了后门,隐约看到雨中有个黑影消失在拐角。
“怎么回事?”
一名血影司手下低着头:“执事大人,刚刚有人想要从后门进入,我等拦下盘问,他便想要逃跑,属下学艺不精,让他给溜了。”
“我去追!”
沈君颜跟到楼下,立刻就要冲出去。
唐筱沫一把按住他:“追什么追,你追得上吗?”
“再说了,此人肯定不是杀人凶手”
没有哪个凶手会傻乎乎的重返现场,如此身手,又不像普通来听曲的客人。
“那个人是约荆大人来此的人!”
唐筱沫、沈君颜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你们可曾见他使什么兵器?”
唐筱沫看向守门的血影司手下。
“剑,一柄精致的白铁剑。”
唐筱沫暗道可惜,此人极有可能是来找荆御史报案的金龙帮那个漏网之鱼。
“大人,仵作到了。”
一个满脸通红,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的老者跟在一名官兵身后踉踉跄跄的朝二楼走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断几颗门牙。
沈君颜皱起眉头:怎么是他?
这个老者名叫宋酒,人如其名,离了酒就活不了,整天都醉醺醺的样子。
偏偏人是先皇册封的七品仵作,按月拿俸禄。
别小看这区区七品,一般的仵作只能作为吏,俸钱按次算,连官的门槛都达不到。
“嗝!”
宋酒走到尸体前,吐出一口浓浓的酒气。
沈君颜厌恶的用手捂着鼻子,远离两步。
唐筱沫却上前微微一躬:“麻烦先生了。”
“嘿!食君之禄,此乃老夫分内之事,嗝,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他伸出两根枯槁的手指夹起荆远生胸口的短剑,看了一眼剑身上的花纹,“嘿,这杀手还是个贵族。”
说完,用短剑挑起内衫,仔细看了一遍伤口。
“杀手有力无气,短剑刚刚划破心脏,若是发现的早,说不定还能有救。”
抬起脑袋看了一圈,宋酒朦胧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至于其它,老夫本事有限,看不出来,告辞。”
说完,宋酒举起葫芦灌了一大口,摇摇晃晃的走下楼。
沈君颜握了握拳头。
他最讨厌的就是老头每次验完尸,说一大堆讳莫如深的谜言。
“我送你。”唐筱沫陪老头走出大门。
头顶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一滴滴的落在伞面上,叮叮作响。
“真是它?”唐筱沫低声开口。
“你准备怎么办?”宋酒钻出雨伞,让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
“宫墨诛此时不会对御台司的人动手。”
宋酒停住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才是大麻烦。唐丫头,听我的,离开京城。我不想再从护城河里面捞你出来,再缝一次。”
唐筱沫目光穿透雨帘,看向祈福台方向,坚定的摇头。
“我总有种感觉,这件事和三年前的那件事一定有关联,这是唯一能为父亲平反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宋酒长叹:“长达三年的局,不管是谁布下,不是以你一人之力能抗衡的。”
唐筱沫微微一笑:“我找了个帮手。”
宋酒撇了撇嘴:“那个臭石头?我看也是个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