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有两派势力:一派以永安王尉迟敬恭马首是瞻,另一波却是鲁国公曹必一手提把起来的将领。这两方势力虽谈不上水火不容,却难以拧成一股绳。这便给了大萧密探可乘之机——他们游走于两派之间,用尽各种手段使武将们离心离德;且雍州距离大萧最近,萧国但有异动雍州首当其中。因此眼下雍州虽然表面一派平和,其下却暗流涌动。”
许清闻言不解:“永安王和鲁国公不是亲戚吗?他二人皆是大梁护国柱石,因何会对立?”
贺君山道:“永安王可是大梁唯二的异性王,那鲁国公再尊贵终究一公侯而已;若论军功、家势和在军中的威望,永安王皆不是鲁国公的对手。被这样的人压了自己一头,你叫鲁国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至于亲戚嘛……”
魏虎插言道:“什么狗屁亲戚?两家人明明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许清闻言一愣,“这是为何?”
“鲁国公的夫人不姓尉迟,她虽称永安王一声哥哥,但却是永安王之父——老永安侯的继室所处;那位继室之前嫁过人,是协女改嫁至侯府的。她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嫁进侯府后一直无所出,她只疼自己的闺女,从不待见永安王!”
“待儿女们到了要出嫁的年纪,那继室一面逼着老侯爷去攀附当时便是公侯的曹家老国公,要将亲生的女儿嫁入高门;一面怂恿娘家,要将自己那庶出妹妹的女儿嫁给永安王;又说自己膝下无子,逼着老侯爷给她过继儿子……那段日子侯府被她闹得鸡飞狗跳,永安王不堪其扰,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投了边军。老侯爷一气之下将那继室的娘家赶到了千里之外的陇右,只答应将她的女儿嫁入国公府,那继室也算得偿所愿,这才消停。可老侯爷因为儿子出走郁郁寡欢,最后含恨而终!”
“永安王自从投了边军便一路高升,封王之后便回了侯府。那继室怕被报复,因此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过世了。她的女儿,也就是现在鲁国公的夫人为着此事与永安王撕闹了许久,最后还是鲁国公出面将妻子带回了家,终结了这场闹剧,两家人从此便疏远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许清想了想又道:“既然永安王和鲁国公不对付,尉迟将军怎会与国公府走得这般近?前些日子我在凉州的亲戚去参加国公府二少爷的婚礼,还看到将军替那位二少爷迎亲行礼呢!”
贺君山眸光闪动,淡淡道:“老一辈的恩怨何必连累后辈?国公夫人得罪了永安王,从此再无可娘家可依靠;而永安王和鲁国公都是大梁武将,二人只见总是剑拔弩张亦非陛下所愿!因此鲁国公愿意帮一帮自己的外侄,永安王也愿意给那位正在西北领兵的舞阳将军几份薄面;两家大人虽无甚来往,但家中的孩子们关系还算融洽!”
世族大家关系盘根错节,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许清心下了然,又问:“大萧的探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魏虎闻言不由得冷笑,“大萧阴阳颠倒,竟叫个女子掌控了皇权!文太后听政之后大力推行改革,许女子参政;萧国是蛮夷之国,女子本就彪悍,在文太后新政之下出了不少女官儿和女将领。大萧新政后国力是否强盛咱是不知,可这偷袭暗杀的手段倒是越来越阴毒了!”
贺君山闻言不住点头,“老魏这话说的不假!早年间萧国的探子不过打着行商坐贾的旗号做些探听军情的勾当,自文太后掌权那些女细作为了扰乱大梁军政无所不用其极——除有以身为饵离间君臣者,竟还有靠渗透进后宅来控制武将的。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你们这帮人又在说俺崔九的闲话——老子的婆娘确实是萧国人,那又怎样?老子愿为俺婆娘担保,若有不实只管叫将军来取咱得脑袋!你竟当着新来的参军议论俺,是没将俺放在眼里了!如此甚好,俺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