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不骗人,周正不知道,但是女人的嘴,他却是见识到了。
迷糊地从昏迷中醒来,耳边就听见帐外,一道柔弱女声,正哭哭啼啼地在那演着:“夫君他奔波吃了这么多苦,若是没有各位大人帮忙,怕是真要天人永隔了。”
“夫人莫怕,李大夫说了,周兄弟是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对啊,夫人,孩子还小,正是离不开大人的时候。”
叽叽喳喳的对话逐渐变小,女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渐近。
周正没想到,一朝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功劳没了就算了,自己清清白白的名声,还被这女子三言两语,就没了?
这女人是好是坏还说不定呢。
这些野蛮子,见个姑娘脑子都跟着坏掉了吧?
若是奸细,他就是后台再硬,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睁开眼,正对上床边泪眼婆娑的女子,对方手中拿着一条湿巾,似乎正打算靠近他。
周正猛得窜起,坐在床上,往后缩了好一段距离。
内心惊叫,还好老子醒得早,不然我这俊俏的脸蛋,就得被人上手了。
系统“……”
对方被他动作吓了一跳,对上周正瞪大的眼神。手上的巾帕一下子掉在地上,眼神不禁有些躲闪,声音也少了几分矫揉造作。
“你醒了。”她下意识地隐去了那个称呼。
“你是谁?”周正眯着眼,声音微凉,“拿本少爷的名头,混进军营,你想怎么死?”
女子面色发白,显然有了几分惊慌,连忙出声:“周公子,你误会了,我借用了你的名头,到这军营里头,实属情非得已。”
见周正没有反应,像是不信,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才低声轻言:“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随便道出。希望公子能先把你的信物先拿出来,我才能告诉你。”
“信物?”周正没听明白,“我身上有什么信物?”自从来了这,他浑身穷得叮当响了,能有什么信物?
女人像是不信,“出自丞相大人之手,他没告诉你?”
周正回想,除了这次回去,顺手从家里拿了几块金条外,老头子可没给他什么东西,唯一的就是之前,从姜未手上拿过来的小竹笼了。
他忙翻出后,第一次打开它。
立马只有一块小巧的四方形玉印,底部只刻着一个赤红的周字。
他不喜欢玩这些,到手之后,都没仔细掂量,随手就一直被他放在包袱里。
这应该是他的私印,从不露于人前。
却被这样悄无声息地送到了自己手里。
周正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
如今看来,这次回去,老头子一定看出来了,他从未打开过。
或许他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喜欢用小竹笼养蟋蟀的是周进之,不喜欢的,是周正。
“这叫我怎么说?”
有些丧气的握紧了那个小竹笼,就见面前的女子,突然行礼,声音艰涩,“周公子,我是陈士郎家的庶女,陈淑柔。来找你,就是想要请你帮忙,让那孩子,毫发无损地回到京城。”
她从怀中掏出那块令牌,想到一路几次死里逃生,想到青枝死在自己眼前,语气坚定:“新帝年幼,周正,他经不起多少折腾了,明白吗?”
周正接过令牌,看着一旁安安静静,始终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孩子。
没想到,幼主居然在这?
念此,正想说老头子不久就会来接你们了,压根用不着他帮什么忙。
营外忽然火光四起,马蹄声声。
周正猛得朝外看去,只听见阵阵号角声,不知道谁大喊一声:“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