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迎来生产之日前夕,徐文谨突然提议,要给远方的父母写封书信,告知自己孩子即将出生的消息。
玄鸟虽不喜那对夫妻,但她不会拒绝徐文谨的请求,因为这件事后,徐文谨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似乎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夫妻俩难得过了一阵琴瑟和鸣的日子,接着就迎来了玄鸟的生产日。
那日天空寂夜无云,巨大的诡异血月低悬于空,乌云如墨般涌动,雷鸣阵阵,众妖皆躲回巢穴之中,不敢探头。
整个四方洲,仿佛都被一股不详的气氛笼罩。
玄鸟生产极其艰难。
她年岁偏小,不如前几代先辈,修炼已到大乘。这孩子不断吸收着她身上的神力,她又一边催动禁术,一边又要抵御这孩子将她神力吸至枯竭。
两头分神,神力接近枯竭,此时玄鸟虚弱至极,幸好这四方洲,不进外人,纵使虚弱,也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可如果危险并不在外面呢?
青鸾殿设有结界,一点动静都能惊动里面的玄鸟。
徐文谨端着盘子,慢慢走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盘子上盖着一块红布。
玄鸟已经维持不住完整的神形,她倒在床上,手紧紧攥住手下床单,背脊光滑,两片巨大的羽翅盖住全身。
听见动静,她警惕转头,银眸透着一丝暗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来人撕碎。
“阿鸾。”徐文谨喊道,声音透着一股轻柔。
“文谨。”玄鸟放下警惕,任由徐文谨靠近。
“阿鸾,你受苦了。”他满眼心疼,安抚性的抱住了她,“这孩子可真是把你折腾惨了。”
玄鸟满头大汗,抬起手,轻轻抚平了男人皱起的眉心,声音虚弱:“为人母者,皆会如此,有夫君这句话,我就不怕了。”
姜未眼神冷寒,看着那个男人搂着虚弱的玄鸟,一只手揭开了那盘子上盖着的红布。
一把赤红色的匕首,静静地摆在那。
“阿鸾,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有了这个,你就能变回来了。”他不急不缓,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激动,那双眼不再温和,溢满了癫狂。
“什么……”玄鸟没有听清,下一秒,一股剧痛从她背后传来,筋脉连接着全身,断骨拨筋之痛,让她发出惨痛哀嚎。
神力剧烈波动,徐文谨被震开,玄鸟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椎心之痛,让她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抬眼间,她看见了自己被斩断在地,森森白骨上,浸着血肉的羽翅。
“你……!”她看见了那把匕首,红魔石为底,须同三千妖灵,一同炼化而成。
“禁书?”玄鸟颤着声,厉声质问,“为什么!”
徐文谨从地上艰难爬起,擦掉嘴角的血,脸上一如往日般,笑容温和,“阿鸾,那本书上的东西,我虽然无法练成,可这基本的炼器术,我还是能学会的。”
他一步步走近,“红魔石,我托了徐家给我找来的,三千妖灵,你这四方洲,不是最不缺的吗?”
徐文谨摸上她的脸,那双银眸让他心头暗火重重,“你很强,可你太单纯了,如此拙劣的筹谋,你一点都没察觉。”
“你恨我?”玄鸟终于在那双眼睛中,窥到了明晃晃地毫不掩饰地恨意,“恨到要杀了我吗?”
“不!我爱你!”他突然提高声音,手掐住眼前人的脖颈,“没人比我更爱你了,阿鸾。”
“我并不想要你的命,我要你活着,我只是要挖掉你的妖骨。”他感觉到玄鸟的颤抖,他知道此刻她疼的厉害,然后手上动作依旧没停,“我只是想要你变回原来的阿鸾。”
话落,他猛得按住玄鸟的脖颈,手起刀落,玄鸟神力枯竭,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把匕首在她的背上,慢慢搅动着,两侧羽翅掉在地上,身下的床单被鲜血染红,徐文谨将她紧搂在怀里,低头喃语,从远处看,像是一对亲昵的恋人。
忽然,她感觉腹中一空,她的孩子出来了。
眼泪流出,徐文谨以为她太疼,又虚伪的用着那双沾满血迹的手,帮她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