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阳默默坐了回去，一脸郁闷地望着河面。

老头又问：“去过忘川府没有？”

谢天阳点头。

“熟悉吗？”

谢天阳终于忍不住问：“忘川府是人间的建筑吗？”

“是仿人间的建筑样式，”老头说：“五十多年前地府来了一位天才设计师，小刘钦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留下来，继而设计建了现在的忘川府。老夫还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雷什么彩？”

谢天阳正在回忆几十年前的大事件，注意力过于集中，下意识接了一句，“雷献彩？”

老头像是明白了什么，满意地笑了，“记不清了，可能是吧。”

谢天阳听他笑，终于反应过来被套话了，但他呆愣了几秒钟后，反而想开了，索性不再跟他装，开门见山地问：“您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去哪？”

“你只能去枉死城。”

谢天阳欲言又止，约莫憋了半分钟，才问：“你是世外高人？”

老头：“？”

谢天阳生了戒心，不咸不淡地问：“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你呢，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白袍老人温声问。

谢天阳一愣，没接话。

老头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并没有忘记前尘，彼岸花田这么大，就算是被那些东西追赶，怎么会偏偏追到我这里？”

谢天阳也不甘示弱，“老人家，您这想象力真丰富。”

老头却不疾不徐地说：“你们一行人都害怕忘川水，可你却看到我在这里洗手，不难猜出我并非普通人。你倒没那通天的本领猜到我的身份，但无论我是谁，对你都会有帮助，你才想来这里吸引我的注意吧？若是太过刻意反而引起怀疑，你才装出这副无害的模样，对吗？”

“你方才遇到小刘钦了，想必从他身上得知了什么，”老头一边说，一边撸开衣袖，露出了那道印记，“你是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

谢天阳问：“是不是地府的工作人员都有这个印记？”

“算是吧，这个印记是人与地府签下的终身契，签下之后，彼岸花的神力会修复你的身躯，你将不老不死、自由行走于地府的任何地方，也不再惧怕忘川水。”

“弊端是什么？”

“你将会失去轮回资格，终身待在这里为地府工作。”

谢天阳联想到他之前的几番试探，不禁产生了敬畏之心，此人将他看得这么透彻，就像是一开始就掌控了他的动向一样。

但他转念又想到：只要对方有所图，就有机会互利共赢，以他现在的处境，哪怕被坑了，也比待在这里沦为石蒜养料强。

谢天阳慢慢放下了戒心，问：“你想怎样？”

“若我没有注意到你，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