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见大相国寺门前姜半仙的招牌,老头儿冲着他俩直眨眼睛。
杨志道:“是不是这姜半仙捣的鬼,让大哥受些尴尬,咱砸了他的卦摊”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人家说了你必中魁首,而我有些坎坎,这不都应验了吗?咱别自找没趣”,折可适真够义气,因为不想为了虚名而和杨志争长短,便假装闹肚子,谁都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手。
武不善作,真要动起手来,谁能保证不失手呢。
退一步海阔天空,因此上出此下策,倘被皇帝知道,那便是欺君之罪呀。
杨志听他说的在理,便不做声。
回到韩府,韩琦当然又是设筵为二人庆贺。
正在此时,韩忠彦回来了,面色有些难看。
韩琦看见有些蹊跷,便问出了什么事。
韩忠彦道:“刚才定州打来报丧,杨文广老爷子过世了”。
如同晴天霹雳,在场的人都傻了。
杨文广是韩琦手下得力干将。韩琦经营西北,杨文广主持秦凤路;韩骑经营河北,杨文广主政定州,两个虽然有时政见不同,但是惺惺相惜,都是为了大宋江山。如今老部下过世了,韩琦如同失去了臂膀,止不住老泪纵横。
杨志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以为自己中了武举状元,能够风风光光地认祖归宗,未曾想老爷子却先走一步。
子欲孝而亲不待。
想起定州正衙石阶上杨文广孤独的身影,杨志心如刀绞,怎么也想不到,那会是绝别。
“朝庭下谕,追赠杨文广老爷为同州观察使,差我为特使,即刻启程,前往定州吊唁”,韩忠彦抹着眼泪道。
杨志一听,忙道:“我乃老爷子的干儿,也要去披麻戴孝,祭奠一番”。
“杨志所言不差,可上奏朝庭,你俩同往定州”,韩琦老爷子瞬间也老了半截。
于是韩忠彦便帮杨志写了奏折,上报朝庭。皇帝一看,杨志是杨文广义子,马上准奏。
于是朝庭特使韩忠彦便与杨志带了朝廷赏赐明器赶往定州。
到了定州,来到杨府,但见府门口白旛搭顶,往来人披麻带孝,一片悲哀。
听说朝庭特使到了,杨老夫人即领着杨氏子孙出府门把杨忠彦迎入府中。
韩忠彦宣读圣旨,杨氏长幼一起谢主龙恩。
杨老夫人便叫仆人敬茶,忽瞥见杨志便有些不自在了。
杨志见老夫人表情,心中已猜出八九分。
韩忠彦道:“杨志,快见过干娘”。
“干娘”,杨志哽咽了,跪倒在地,真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免了吧”,杨老夫人擦了一下眼角,“老爷子过世了,老身可没福份,有你这么个干儿子,是非恩怨也让他过去吧”。
老夫人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
韩忠彦不知其中细节,也不好多问,只是想到灵堂祭奠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