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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流转,黔中农村的场景来到了城市,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套老式的三层筒子楼。对于这类建筑张一熟悉无比,这个地方离他住的筒子楼没有多远。
画面推进,彼时的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二楼的走廊上吃着晚餐,桌上摆着的是两菜一汤的简陋餐饭,三人却似乎都吃得津津有味。
男女主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皱纹,女孩的年龄明显也更加大了。
“文文,你工作那里怎么样?昨天邱老师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喊你回去上学呢……”女主人给女孩夹着菜,似是小心地询问道。
“不去不去!”女孩摇着头道:“我是再也不想回那个学校了,现在工作的地方这么好玩!我们陈老板还来教我溜冰呢……”
“哼!好玩!我看你还玩得到几年!”男主人听到这话似乎被勾起了怒火,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吃饭呢,你凶文文干嘛……”女主人小心地在一旁打着圆场。
女孩被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只能低头不语继续扒拉着碗中的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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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次流转,这次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出租屋内。微弱的白炽灯散发着光芒,将屋内两人的脸庞隐隐呈现。
男主人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他的脚下已是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床头上卧着的是女主人,她的双腿裹满了纱布,手中似乎还拿着女孩的照片,眼中却布满了泪水。
“她爸,你明天还是要继续出去找啊。眼看就正月了,文文她穿的衣服那么薄,一个人在外面得多冷啊……”女人的声音似乎带着哀求。
男人没有说话,面前烟雾缭绕,张一却从画面中隐隐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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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秦笠的声音将张一的意识拉回现实。
收回手臂,张一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秦笠布满皱纹的脸上。
“秦师傅,你的事情我基本上了解了。回头帮你问问我那些刑侦队的同学,但愿能帮上你……”
秦笠没有说话,朝着张一微微躬下了身。张一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却发觉他这一刻的身影显得愈发佝偻。
与秦笠告别后,张一独自一人朝景区大门走去。脑海中浮现的却满是秦惜文儿时的身影,那十几岁的青春模样,与洛哥麻袋中伤痕累累的那具尸体……两个脸庞交织缠绕着,似乎还有未尽的话语要告诉他……
“看来只是先匿名举报了……”张一的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此刻张一的心中逐渐涌现出了一丝悲凉。十几二十年前,酉县的治安到底有多乱他有亲身经历,那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年代,有许多的案子都是这样不了了之。像秦笠家庭这样,也许有更多的孩子失踪被拐卖,此生都无法再见面。如果不是白叔眼见这对外来务工的家庭可怜,可能这个家庭也早已被那个时代的洪流冲得七零八碎了。
一边想着举报信的材料,张一不自觉走出了景区大门。而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出门没看黄历啊,真TM晦气!什么人都能遇到!”
张一抬头,迎面走来的却是几日未见的陈飞,身旁的吴果正一手挎着皮包,一手挽着陈飞手臂。
“呵……陈总,欢!迎!啊!”张一从嘴中一字一句吐道。
此时的陈飞也走到了张一面前,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怎么的张兄弟?李大师尸骨未寒你就出来上班了?钱可是挣不完的啊,要以孝道当先呐。”似乎是没有白坤在场,此刻的陈飞说话毫不客气。
张一并没有理会对方夹枪带棒的挑衅话语,他盯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张相似的面孔。
“自家事就不劳陈总操心了,我倒想问问……环球一号的洛哥,他是你什么人?”
“洛哥?那是你能喊的名字吗!”听到张一说出这个名字,陈飞瞬间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怒意。
“别惹事,我们走吧……”吴果见陈飞变了脸色,赶紧拉着劝道。
陈飞却一把甩开了吴果的手,手指着张一:“妈的老子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从哪听到我叔的名字,以后别再用你狗嘴提洛哥这个名字,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当天是白坤给你撑腰,但他保不了你一辈子!”
张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原本想着息事宁人的他,此时被陈飞连番侮辱却也勾起了怒火。
“姓陈的,做人不要太嚣张,会有报应的!”
“嚣张?”陈飞怒极反笑:“打工仔,真的不是我陈飞看不起你!看到吴果手上这个包没,它能抵你一年的工资!我TM就是嚣张你能怎么样?凭你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你他妈连自己女人都守不住你能干什么?”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钱解决,我会让你长个教训!”张一的目光森冷。
“哈哈哈……你让我长个教训?你凭什么?”陈飞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给那位当牛做马的部长都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就凭你?还真不是我陈飞看不起你!”
没有理会对方的连番羞辱,张一径直转身离去,他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森冷。
匿名举报的方法此刻已被他完全抛在脑后,一个更加直接的报复方法浮现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