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是不是，我真不明白这有啥可吵的，最后不都是保险公司赔付吗？”男人骂骂咧咧的，“我送完儿子还有事呢……”

说得好像自己的这辆破旧出租车是什么很高级的车子似的，唐明明都懒得吐槽他。

男人把头伸出车窗四处察看，最后讲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高架路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深蓝色的路牌被遮挡在一棵茂盛树木的树枝里。奇怪的是，明明有一条这样的空路却没有一辆车子选择往这边走。

唐明明心里一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那条路只有他们父子俩看得到，又或者别人都听广播说了那条路是一条走不通的路。生物老师在课上说，动物有种认路的本能，沙漠里的野骆驼能清楚地知道什么路是错的，没有水泉，人赶它去走它都不走。

“那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说着，车头却直指岔道而去。

距离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后面跟着的是入口的编号，唐明明看了一眼，恰好这时一泼雨水打在前风挡上炸开，他没看清。

老旧的绿色出租车沿着岔道爬升，高架路延伸出去，像是道通往天国的路，路的尽头被没入白茫茫的雨中。

“你没听广播吗？这条路大概率是走不通的，到时候出口被封住了怎么办？”唐明明问。

“能上来就不怕下不去，”男人毫不担心，“顶多给出口的警察再塞上几根中华烟的事儿。”

“广播里说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唐明明有点担心，外面风速不知是多少，尖利的呼啸声像吹哨似的。

“那是劝告那些普通司机的，你老爹我当年......”男人又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

唐明明将车里收音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男人每次说起自己当年的事情总是滔滔不绝，那些故事唐明明几乎快要背下来了，现在在放的是一首周杰伦的歌《听妈妈的话》。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

我却在学画画对着钢琴说话

别人在玩游戏我却靠在墙壁背我的ABC

我说我要一台大大的飞机

但却得到一台旧旧录音机

为什么要听妈妈的话

长大后你就会开始懂了这段话哼

长大后我开始明白

为什么我跑得比别人快

飞得比别人高

将来大家看的都是我画的漫画

大家唱的都是我写的歌

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

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

把手牵着一起梦游

“这嘚巴嘚的歌唱得啥呀，这歌词我一句都听不清。”男人吐槽。

“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唐明明哭笑不得。

“这怎么没有听爸爸的话呢？”男人大大咧咧地，“你听得懂？这唱得是中文吗？”

其实周杰伦还真有一首歌叫听爸爸的话，但是风格迥异。

“说一个劝小朋友听他妈妈的话，可能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可以在外面玩耍而自己要去学一些东西，等到大了就会懂了妈妈的苦心，变得更加优秀。”唐明明说。

“噢，这样啊，那你懂了你妈的苦心没？”男人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