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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蓝色炎火

泽费罗斯低着头任由医生检查伤口和测量血压,表面看起来倒是很配合,但沈铎发现了他的异常。握紧的拳头,突起的青筋,紧闭的嘴唇……这些身体的细微反应早就出卖了他,人类的身体总是比人类本身更了解自己。

沈铎配合地填完医护人员递过来的各类表格,内心的疑问丝毫没有消减。虽然泽费罗斯就在他身边,文钧也已经交给医护人员照顾,他们身上带着的违禁物品也被他仔细地处理掉了,一路上也没有看到警车,医生们都在忙着查看文钧的情况,这些都在说明,他们很安全。可他就是有些心慌,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您身上的伤口比较多,等去了医院还是再做个检查吧。”医生给泽费罗斯简单地处理了一些外伤,建议他入院治疗,泽费罗斯还是没什么反应。

很多话现在说不出口,沈铎只好同样保持着沉默。等到了医院,他拉着泽费罗斯下了救护车,跟着医护人员把文钧推进抢救室,看着抢救室的门被关上,“手术中”的灯牌再次亮起,沈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他不希望文钧就这样死了。他回过头看见靠在墙边的泽费罗斯,他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于是试探性地开口安慰他,说:“文哥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医生。”

泽费罗斯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动一下,他斜侧着身子,沈铎看不到他的表情。

窒息一般的死寂在楼道里蔓延着,沉闷的气氛更是给医院这种本来就十分神秘的地方蒙上了一层暗淡的阴影,窗外的夜黑得那样深沉,好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会把所有出去的人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泽费罗斯突然咳了两声,沈铎连忙看向他。

“你留下,我还有事。”

扔下一句简单的交代,泽费罗斯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安全通道里。

沈铎想要搀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泽费罗斯在刻意回避,他果然还是有问题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沈铎开始质疑自己了。

来敏州这个决定正确吗?即使他救人有功,却还是在所难免地暴露出了自己的一些秘密。先不论那个半死不活的,就拿刚刚那个离开的人来说,他已经察觉到了吗?

沈铎藏在后背的手握成拳。

还有泽费罗斯之前说的,为什么到现在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医生和护士,甚至就连他们都……

突然,紧闭着的急救室门被一名护士推开。

“谁是沈铎!”

又是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几乎可以用慌不择路来形容,泽费罗斯跌跌撞撞地逃出急救中心,他像一只脱离了族群但毫无狩猎经验的野狼一样靠在柱子上向四周望了望,这医院如此之大,居然还没有个能让他容身的地方。用手抹掉从嘴角溢出的血,他最终选择躲到被绿化带遮住的一处墙壁暗角里。

鼻子还在不停地流血,他真应该听文钧的话,每天早点吃药的。

按原计划他是可以挺到回营港的,可计划没有赶上变化,是他失算了,他现在的身体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意折磨了。

泽费罗斯跪在地上,顾不及身上的西服被弄皱弄脏,刚刚从抢救室里出来就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精力,衬衫贴在后背和胸前,连发梢都还挂着汗珠。他像一堆烂泥一样摊靠在急救中心坚硬冰冷的外墙上,身上还一阵一阵发冷发麻,像一条被海浪无情地拍在沙滩上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呼吸,小心翼翼地乞求上天能多给他一些空气。别说佐藤家派专业的杀手来解决他了,现在就连路过的一条狗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弄死,他现在毫无自保之力。

把沈铎留在自己身边其实才是比较保险的做法,但那个人如果看到这样的自己,又会怎样呢?

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他不敢相信,也不可能去赌。

“咳咳!呼……”

泽费罗斯呛出一口血来,是倒流进入咽喉的淤血。现在已经顾不上恶心了,他一只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另一只手想抽出还算干净的衬衫下摆把脸上的污血擦掉,却发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药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了。

真是够倒霉的。泽费罗斯有些想笑,但血堵着他的喉咙,他连笑声都发不出来。

“真受够了,咳咳……”

几十年对那些药片的依赖几乎把他的身体掏空了,而现在又沦落到这种地步。

汗液和血都粘在身上,泽费罗斯的胃一阵抽搐,他想把手上的血擦掉,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任由那些粘稠的暗色液体弄脏他的脸和手,弄脏他身上干净的西服,弄脏他一直引以为傲却又不堪一击的自尊。

他只能这样蜗缩在暗角里一寸一毫地呼吸着混合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空气,独自忍受着疼痛,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也不敢让别人发现。忍一忍,忍一忍……忍一忍说不定就会没事的,没有卡佩给他的药,他就不行了吗?对他来说,呼吸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一般人哪里能感受的到?这种平常的、不足为奇的小事。可他却要用尽全力,如此认真地品尝体会着。

他看见不远处亮着光的几个大字,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泽费罗斯自己身处的地方——医院,他在出来的时候看见过贴在一楼大厅的医院地图,这栋大楼的东南方向就是精神科。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是连绿化带里鲜花树木都掩盖不掉的。泽费罗斯厌恶那股味道,却又不得不大开口鼻。

忍,就是心头上一把刀。

可做人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慈爱的神,就不应该对他袖手旁观,把他带走好了,他为什么还要被这副肉体拖累,这就是他的罪孽吗?神明啊,带他走吧!

还记得以前在哪本书里看到的……那个年轻人,他是怎么能忍受得了那些痛苦的呢?精神,顽强的精神,钢铁般顽强的精神。是这样的吗?可泽费罗斯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啊,那止不住的血和忍受不了的疼痛,是因为他没有理想,太过懦弱,所以让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吗?

泽费罗斯闭上眼睛,不论真话假话,他确实早已做好了随时暴毙的准备。夜晚的医院安静得好像一片荒地,这里本来就是告别腐朽和迎接新生的地方。

“哈哈……啊……咳咳咳!”

他尝试过挣扎,可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压着,他的四肢已经自我保护性地麻木了,只有泪水混合着汗水与血一起滴落在地上,变成一片片颜色晦暗的污秽。

泽费罗斯沿着墙壁倒在地上,颈间戴着的十字架项链“叮”的一声磕撞在水泥地上,泽费罗斯这才想起它来。

冰凉的手指描摹上十字架的轮廓,记忆在恍惚间翻飞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个男人为他戴上这条项链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与他告别。

“I will wait until you e back.My son.”

绸缎般冰凉的黑色长发从他的颈间拂过,冰蓝色的眼眸里映出一张倔强年轻的脸,仇恨从此刻开始。

泽费罗斯咳了几下,指腹压在十字架中心的那颗宝石上。

第一次用它刺穿大动脉的感觉,喉管被切开时发出的“呼呼”的声音,他永远都会记住。

两只挺立的三角耳朵动了动,刚刚还卧在床边休息的黑色杜宾犬立马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着房门,它的脖子僵硬地梗着,金属项圈上闪烁着冷光。迅速确认好情况后,它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低吠了一声,床上的人动了动也睁开了眼睛。

“噔,噔,噔。”

三下敲门声后,一个黑色的人影打开房门闪进了室内。

温格坐起来半靠在床头边,即使没有开灯他也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事物。他半眯着眼睛看清楚来人后才拍了拍躺在一边盖着半条毛毯已经睡过去的女人。

“小欢,去那边睡。”

女人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温格环住她的肩膀尽量轻柔地把她扶起来。靳欢熙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睡袍披上,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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