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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鳞知道陈阿水出事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那时,他正在药房前堂维持日常秩序,得到通知后,白鳞只能匆忙结束这边的工作,告了声假,就往鱼栏那边赶去。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当时他的双腿被人打断,身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刀伤。”
“不过下手之人,貌似没想弄死他,特意留了口气,等着我们的人发现。”
白鳞跟鱼栏坊市的梁管事,并肩走向星月帮在鱼栏开设的一家酒楼。
梁管事边走,边跟白鳞说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派去通知白鳞消息的,同样也是梁管事的人。
最后,在酒楼后院中的一处包厢里,白鳞总算看到了陈阿水的身影。
此刻,陈阿水正平躺在一张大床上,双眼紧闭,陷入昏睡之中。
他身上的伤势,已经被人处理过了,扎着绷带,身上还有股很浓重的草药味。
不过。
白鳞的视线,却看向陈阿水的双腿,那里有不规则的扭曲。
白鳞心中一沉,问道:“阿水这腿,还能保住吗?”
“已经处理过了,走路是没问题,不过后遗症避免不了,以后可能会有点跛脚。”
梁管事耐心解释道,他也看向床上躺着的陈阿水,心中感慨万千。
前些日子还以为这小子抱上了白鳞这条粗大腿,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哪想没几天就被人打成这样。
一个跛脚的渔夫,后半辈子算是都毁了。
梁管事心中颇为叹息。
“梁管事,知道是谁做的吗?”
白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声询问道。
他跟陈阿水虽然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可后者这段时间的教导,以及对他表露出的恭顺,就让白鳞不能对这件事束手旁观。
梁管事似乎也感受到了白鳞此刻的怒气,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事不难查,明面上是孙蛤蟆那群人的几个远房亲戚干的。”
“说是为了报复,以及拿回被阿水占去的河面、房屋。”
“嗯,人已经抓到了,就等白兄弟你来处置。”
说到后面,梁管事还补充了一句,“哦,孙蛤蟆就是之前跟阿水结下梁子,被白兄弟你狠狠教训了一通的那伙地痞流氓。”
白鳞对此倒还有点印象,口中喃喃道:“他们不敢来找我,就来拿阿水撒气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听出白鳞话中的自责,梁管事面上露出犹豫之色,仿佛在决定要不要告诉白鳞一些事。
白鳞自然也看出来了,知道这件事或许还另有隐情,想起对方之前话里“明面上”三个字,心中就更加笃定了。
不过他也不逼对方说出口,既然犹豫,那么心中的天秤,其实就已经有了某种倾向的倾斜。
果然,梁管事最后还是说道:
“不过我总感觉,这背后没那么简单。白兄应该知道陈阿水家中曾经有一本祖传下来的《赶海秘术残要》吧。”
白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件事,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说起来,这陈阿水的遭遇,倒跟自己有点类似——家里有值得被人觊觎的东西,最后也因此家破人亡。
“虽然我手上没证据,不过鱼栏坊市这块的老人基本都知道,那本《赶海秘术残要》,其实是被屠家强取豪夺了去。”
梁管事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徐徐跟白鳞说着,这件十多年前发生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