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身份,尤为需要维持与顾家的关系,”梁叙之看着将头低低埋着的女孩:“你这种态度,没有梁家给你撑腰,就只能回孤儿院了。”
白桃猛地抬头,一双漂亮的杏眸已是绯红,泪珠摇摇欲坠,可可怜怜的鼻音响起:“哥哥,我不要回孤儿院……”
我不要离开你……
梁叙之专心致志看着前面的路,没有理她。
“当初叔叔同意收养你,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为的就是这个。”
白桃张了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眼泪又“啪啪”打下几滴。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梁叙之语气淡淡的:“但你必须回报叔叔,明白吗?”
下了车,梁叙之长腿一迈就往餐厅里走。
“哥哥”白桃叫住了他。
男人皱眉,转过身去,只见女孩双眼哭得红红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殷红的小嘴张开:“我去卫生间整理一下,你先去进去吧。”
梁叙之点头,没再管她。
白桃强行打起精神,可刚走到梁叙之那桌,发现顾应泽没来,倒是坐着哥哥其他几个圈内的好友。
梁叙之语气淡漠:“不知道她在闹什么,梁家收养她就是为了让她嫁给顾应泽,现在取消婚约,代价也太大了。”
他更不明白,叔叔竟然轻而易举就同意作废这段婚约。
“在梁家待了几年,就以为自己是真的千金大小姐了,可笑。”梁叙之话语里满是嘲讽:“也就是我那个叔叔,硬是将人娇惯成这样的。”
他吐出一口烟雾,“若我小妹还在,这些好事怎样都轮不上她。”
他一旁的朋友急的满头大汗却插不上话,这会终于狠心撞了他一把:“梁哥,您……”
梁叙之微微侧头,凉薄的眼神对上身后站着的白桃,他眸光闪过一丝异样,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白桃沉默寡言,永远令人感到沉闷乏味。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京北这个季节总是多雨的。白桃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叙之对方才饭局上,顾应泽的态度还算满意,这会态度便有所缓和:“你看,哥哥说的不错吧?”
“顾应泽是个聪明人,你和他多多相处,有了感情,一切就都好说了。”
白桃转头看他俊美的侧脸,声音软软的:“我都知道的,哥哥。”
可她的脸色却十分苍白,月光盈盈流淌在浓密的眼睫,轻轻颤栗。
梁叙之有意无意看了眼,总觉得女孩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心口一沉,再想说出口的话就哽在了喉间。
忽然,铃声响起,是白桃的手机,播报着“梁聿生”三个字,她咽了咽哭腔,接通了电话。
“怎么不回消息?”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自听筒传出:“你哥哥带你去哪了?到家了吗?”
这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温柔的过分。
不太像叔侄,像男人对女人的诱哄,总之,有一点怪异。
“我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叔叔”白桃声音细细的:“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家。”
这声音情绪很低,而且略带鼻音,被梁聿生精准的捕捉,他“嗯”了声:“注意安全,下雨了,穿外套没?”
白桃穿着单薄的旗袍。
梁叙之侧脸看了下,接过手机:“叔叔,你别担心了,我这里有外套,不会让桃桃着凉。”
梁聿生温和地笑笑:“好,麻烦你了。”
麻烦?梁叙之有点疑惑,却也没多想。
挂断电话后,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别墅,梁叙之撑伞来给白桃开门,顺道将车里备用的风衣外套交给她:“快穿好,别感冒了。”
白桃笑着道:“知道了,谢谢哥哥。”
她穿上哥哥的外套,有些贪婪的汲取那上头残存的气息,可那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中。
雨不大,但风呼啸,白桃进屋子后,才发觉风衣已经湿了一大片,她犹豫许久,还是给梁叙之发了一条微信。
【哥哥,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可以洗过后再还你吗?】
良久,梁叙之没有任何回应。
她就把衣服拿进洗衣房,准备亲自帮他洗。
梁聿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拿缠着绷带的手,艰难从水中提起沉重的衣裳。
男人修长的风衣沾了水,而白桃使了大劲将那衣服一提,也因为用力过猛导致身体失去平衡,脚底踩着水一滑,整个人“啪嗒”一声响摔了下去。
她狼狈的窝在地上,受伤的手被牵扯着出了血,伤口像裂开一样疼,她也爬不起来,终于呜呜咽咽委屈地趴在地上哭起来。
梁聿生想也没想,直接冲进洗衣房。
里面水雾缭绕,对她来说视线会极差,那小小的人儿就无助的趴在瓷砖地板上,湿发泪眼,惹人爱怜。
梁聿生想将人抱起来,可浑身湿透的女孩,视线因为水汽越来越模糊,另一只小手推着他挣扎,想从他身上逃下来。
男人不言不语,轻而易举一整个把她拎过来,放在洗漱台上头。他胳膊上的肌肉结实有力,把躁动不安的白桃紧紧箍在胸膛前,语气重了几分:“是不是不想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