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遇仿佛看出了端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绪归常年在军营,一时被这佳人俏声引得入了神倒是情有可原,只不过杜先生常年居于上都,竟也会被吸引?”
杜海楼微微尴尬,“王爷见笑了。”
魏宏遇笑而不语,抬脚走进了府。
沈府内
这几日沈惜影一如既往地还府中准备待嫁之事,沈惜辞怕她会烦闷,又想着马上要姐妹分别,也是很少出府,多数时候都在府中陪着她解闷。
二月初,天气有在慢慢回暖,雪也化得差不多了,那潺潺的屋檐水顺着瓦缝流下来,滴滴答答的听着十分悦耳。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子,也偶尔有几片飘落下来,掉落在地上摔碎。
沈惜辞站在屋外伸手接着屋檐上滴下的水,拍打得手心痒痒的,突然朝屋内的沈惜影开口问道:“二姐姐,天气暖和了,等过些日子我们出去郊外踏青如何?”
屋内沈惜影闻言停止手中刺绣的动作,侧头瞧着沈惜辞,“好啊,窈窈想去哪里?”
“映禾说等天气好了她教我们骑马,姐姐可有兴趣?”
“骑马?”沈惜影愣了愣,“你不怕吗?”
沈惜辞扬唇浅笑,“不怕,有她在我们定能顺利学会的。”
“那倒也是,”沈惜影笑容温婉,“那到时候我们便叫上二哥哥、四哥哥和阿召一块儿吧,反正都是散心,大家若是一起倒多了几分乐趣。”
“嗯。”沈惜辞应道。“只是二哥哥和四哥哥他们成日里忙着公务怕是抽不开身,阿召倒是可以。”
沈惜影坐在一旁绣花,和窗外的沈惜辞闲聊,“阿召每日都上学堂,怕是也难抽出时间。”
“这倒也是,那就咱们三人去。”沈惜辞撑着窗台托腮想了想,不过这倒也没关系,有三个人倒不算孤单。
姐妹俩为此规划着,待从洛水苑出来后已经夕阳西下了,沈惜辞便带着白缇和随衣往夏府去,这些日子沈惜辞除了读书便是陪伴沈惜影,实在是憋坏了,今日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出门放松一下。
刚走出府门沈惜辞抬眸瞥见苻越和杜海楼恰巧回府,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旋即又恢复如常,与二人打招呼道,“苻公子,这么巧。”
说实话,自忠王暂居隔壁之后,除了那日翻墙不小心撞见过他一次,其余时候几乎都是碰不着面的,如今乍一看见,沈惜辞还挺惊奇。
苻越眼里也明显地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便恢复如常,笑看着沈惜辞,“沈小姐好巧,这是要出府?”
沈惜辞点点头,“嗯。”又看了看旁边的杜海楼,心里疑惑,他们怎么联系到一起了,便忍不住问了句,“杜先生怎么在此?”
杜海楼也向沈惜辞颔首致意,“沈三小姐有礼了,杜某如今在忠王殿下府中混口饭吃,让你见笑了。”
沈惜辞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这杜海楼虽然有些才干,但到底不是什么官宦世家的公子哥,一个普通士子,如今他投诚于魏宏遇,那么便算是魏宏遇的幕僚,住在忠王府中倒是也无可厚非。于是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原来是这样,那恭喜杜先生。”
杜海楼颔首致谢,“多谢沈三小姐吉言,杜某能有今日全赖王爷信任。”
一抹阳光洒在沈惜辞脸上,把整个人笼罩在金灿灿的斜阳之下,映照着她莹润的肌肤泛出晶莹的粉红,笑容舒展得很开,仿佛整个人都沐浴在春风之中,露出几颗洁白如玉整齐的牙齿,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苻越看得怔了半晌,直到沈惜辞回过头来看他,他才收回视线,掩饰般的咳嗽了两声。
“这么晚了还要上哪儿去?”
此时一片阴影遮了下来,沈惜辞循着人声和影子望去,见是沈惜泽在不远处,身边还跟着周邦和王勤,两人骑在马上几乎将沈惜辞面前的光都挡完了,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一些。
白缇和随衣见状赶紧行礼,“二公子。”
周邦和王勤两人先行下马,“三小姐。”
沈惜辞仰着脑袋,眉目弯弯的笑道:“二哥哥,你回来啦?好几日不见你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
沈惜泽见她笑眯眯的模样,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翻身下马,“傻,不过是多日未见罢了,哪能长得那么快。”说着便牵着缰绳走近沈惜辞,低头俯视着她,“怎么现在还要出府,太阳都落山了。”
“我要去夏府找夏小姐玩儿,约她过几日去郊外骑马,若今日我们聊得晚了些便不回来了,我已经跟爹爹和母亲他们请允过了。”
沈惜泽听此也没再追问,只是见方才沈惜辞似乎和忠王府门口那两位很熟悉,便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看。
沈惜辞见此便介绍道,“这位是杜海楼,杜先生。”
沈惜泽朝他点点头。
杜海楼也回之以礼,“沈少卿,幸会。”
说罢,沈惜辞便指着旁边的苻越介绍,“这位便是苻越,苻公子,之前回上都时在途中遇险便是他救了我们。”
听她这么介绍,沈惜泽心里便有数了,拱手对着苻越施了一礼,“苻公子,幸会。”
“沈少卿客气了。”苻越拱手还了礼。
寒暄完,沈惜辞见天色不早,也不多和他们耽搁,便催促着要上车离去。
沈惜泽见她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也没拦着,只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待马车驶远后,沈惜泽也进了府,旁边的苻越才转头问杜海楼,“刚刚那位是沈家哪房的公子?”
杜海楼道,“是大房沈太尉的次子,走吧,我们也进去吧。”
苻越才点点头,望向消失在斜阳中的马车,许久才回过神儿往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