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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们的七0后》(一)

自序: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七0后的记忆写出来,不仅是对这一代人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也是对自己走过的路也算有一个交代。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一本网络上最完整、最优美的七0后作品。在这部作品里,我刻意地脱离体裁的限制,像是小说,像是回忆,或者是自传,也像是报告,亦或是写实。文的体裁在这里并没有意义,走过那段岁月的你会感同身受,这就是本部作品目的。因为,再过几年,我们的回忆就会日渐模糊……雪狼浔(1978年生于海南东方县八所港务局)

我们七0后该从哪提笔,变革、激荡、转轨、贫穷的年代,挣扎、迷乱、彷徨、呐喊、孤独、忧愁……混淆了前行的方向,停不下来的脚步。

崔健1986年在北京工体唱出《一无所有》,掀启了中国摇滚的序幕;那一段时间也是大多数七0后童年的时光。音乐是最容易直抵人内心的东西,我的切入点就是那个时代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撕心裂肺的摇滚乐,那时的我们很容易迷失,天空是飞翔着的孤寂的小鸟。时间稍微拉前,棉袄黄、卡蓝还没有完全在眼前消退,手中的冰棍还没有在手里完全融化,青砖瓦片房子的不远处是一片被推倒的废墟,没有人会记得那里曾经的模样,因为没隔十天半月,都会有记忆的地方在机器轰鸣声中倒塌;也没有人可以揣测那些地方会怎么样地被重新拾起。

七0后的童年是有序的,游戏时极少有落下的同伴,数数里的游戏,“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跳跃闪躲在两条时高时低彩色的胶丝线间,数数本身并没有意义,更像是悦耳动听的歌谣。马揪、偷羊、攻城、跳房子、抓跳棋、打玻璃弹珠、翘烟纸牌、扎冰棒条、拍卡片、斗脚架……贫穷年代里创造出天才般的团体游戏,所以七0后比上下年代的人更加理解团体的意义。抓住一个小沙包,就有重生的机会,就能兴高采烈地玩上一整天。一个废弃的单车轮环,加上曲钩的铁丝,就能满空地去遛弯儿。七0后的童年是自由的,因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城里工作环境是很宽松的,父辈们大多数都在国企工作,有好多人上的是三班倒,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照看自己的孩子。我成长在当时还隶属GD省的海南岛,打记事起,居住的地方是一排排的瓦房,隔着四、五米是一排厨房,那时社区的称呼还没有,习惯性地称之为胡同;中间的空地就是大家的庭院,只不过庭院的两头是通透的。我们在空地上玩耍,经常性地相互串门,跑进跑出院落的岔口,从胡同的这一头飞奔到那一头,追逐的欢乐洋溢在七0后的脸上。没有大人的责难,每一天,我们都会像鸟儿一样的自由。在夏日的黄昏,跑累跳累的我们,会各自搬来板凳,摇着蒲扇纳凉,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那时,少有污染的天空很清朗,经常有流星划过天际。我们还会把明天游乐的地点和人数确定下来,有时甚至划分到每个时间节点。翻过这一夜,明天还会有更多的快乐等着我们,七0后几乎做每件事情都有伙伴凑在一起,这样一来,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就连自己也是无法自控的;从敢碰、乱窜、胡闹、爬树、折枝上来说,七0后是第一代真正无所顾忌的童年。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一个垃圾场……”何勇的《垃圾场》声嘶力竭地喊着。这首歌虽然是九十年代初这段时间才出来的,但它非常准确地描述了作者亲历的八十年代初的情状。又象何勇自我描述的《麒麟日记》一样,借比那是四不象的年代,我们无所旁依地成长着。

七0后是贫穷年代最后的亲历者,那时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这里说的没有是当时普通家庭的情况,放眼望去周围是破败的马路,断檐破瓦的房子,随风四下飞窜的纸屑,掉了漆的无产阶级宣传标语“工人农民阶级万岁!”没有冰箱、电视、电话、电风扇、煤气炉、热水器、Vcd、钢化杯、Pv胶管,甚至连日光灯都没有,上一代的“三转一响”(“三转”指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指收音机)坚韧地磨到了八十年代,“永久”、“凤凰”那二十八寸的大车轮吱呀地碾过高低不平的路面,家里头挂着的马灯,会在经常性停电的时候用火柴盏亮起。七0后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缺;因为,年少七0后的最初理想是和物质的世界毫不相关的,我们勾勒不出物质世界的模样。

开始记事的七0后孩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周遭的人和事物,他们不明白照相馆里为什么只有那一头小木马?理发店里一排剃头师傅为什么都是穿着白色的大褂?街道上跑着的那几辆墨绿色解放牌子汽车好像从不会停下来……

人们都习惯地把七0和八0后放在一起说事儿,其实,这是不准确的,八0后的部分人虽然也经历过贫穷的年代,但是他们的孩童岁月几乎不会留下贫困的记忆,他们不会留下变迁的回忆,更多的仅仅是对玩具和物件的留念;而七0后对记忆起的每一个地方,都怀有深深的眷恋。五0、六0后和七0后要划分起来也有非常明显的不同。七0后是贫穷年代走完的全程亲历者,但他们的童年是自由和快乐伴随着;而五0、六0后他们不但经历过贫穷,还经历过阶级斗争,带上劳顿奔忙的影子,所以,他们不愿回忆童年,或者干脆就不记得童年。

七0后最美丽的梦想就是不用长大,不仅是因为每一天都过得惬意,有一点很重要的是,那时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踏步上的人生旅途,根本没有可以参照的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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