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当今天子高坐明堂,闻得殿外紧急军情来报,不禁心内一紧。
“启奏陛下,两日前鞑子五万大军攻入雍州北境,威北将军抗敌不力退守边城。军情危急恐不日便会被鞑子攻破城池,奏请朝廷即刻派兵北上支援北境!”
话音未落,大殿内朝臣哗然。
“岂有此理!这群鞑子欺人太甚!”
天子震怒,殿内群臣顿时噤声。
一名身着紫金绣仙鹤纹官服的臣子款款迈出队伍,走至大殿中央,高举笏板深深一揖,缓声道:“皇上,卑臣乞请立即抽调西南兵力支援北境。”
皇帝听着他的话,心底一阵发慌,不知该如何决断。他扫视群臣一眼,小心试探问道:“适才柏卿说的话,大家可有何意见?”
“回陛下,微臣以为,西南距离北境千里之遥,而东南比之则要近三百余里。与其远征西南将士,不如发东南之兵,命梁将军率兵北上。”
发言者一身深绯色官服,年纪不大,却一副沉稳从容的模样。
“嗯,吕卿言之有理。”
皇帝稍许心安,对着吏部尚书吕义康微微点头。
柏清玄闻言目光一沉,面上闪过一丝怒色,再次恭敬一揖道:“陛下,东南海防态势严峻,若此刻抽调半数兵力北上,无异于引狼入穴,给海上盗匪制造侵扰机会。西南局势相对稳定,且夏侯将军作战骁勇,比之梁将军的守成,夏侯将军更有可能击退鞑子入侵。”
“不错,是这个道理。”
“梁将军虽年长,可经历的大战并不比夏侯将军多!”
“对,夏侯将军出身武将世家,梁将军却是寒衣出身,二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群臣议论纷纷,皇帝拿不定主意,拿眼觑着下方一紫一红两道人影。
“陛下,”吕义康据理力争,把话说得大义凛然:“梁将军守成是情势所迫,夏侯将军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入北境苦寒之地击退啖肉喋血的鞑子?”
“女流之辈又如何?”柏清玄微微有些激动,“昔日若非夏侯将军力挽狂澜,现如今西南凉州千亩良田早沦为蛮人的巢穴。”
此言一出,大殿里的议论声更加高亢起来。
“正是夏侯将军刀口舔血,率领十万大军不断向南征战,才有了今日鱼米之乡、富庶繁荣的凉州大地。”柏清玄继续说道,“自古巾帼不让须眉,臣以为夏侯将军是此次北伐的不二人选。”
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女子入他法眼,除了那位传说中战果累累的女中豪杰夏侯红莲。
皇上见二人针锋相对,赶紧出来打圆场:“柏卿,吕卿,你们说的都有理。不如这样,众位爱卿投票决定吧!”
这位信朝的当今天子目光闪烁,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全无帝王气势,仿若一只窃取皇权的蛇鼠。
“陛下,”柏清玄将尾音拖得很高,隐隐透着些怒意,“卑臣以为吕大人之言实属误国,还请陛下明鉴!”
正当众臣议论之时,一位老者的声音忽然响起。
“陛下,老臣以为,此次鞑子入侵情势危急,若不能速速派兵北上,恐鞑子不日便将陈兵京城。”
话说得有些急,发言的绯衣老臣略作停顿,接着说道:“东南海州虽在距离上占据优势,却要跨跃重重东南峻岭才能抵达永州都城。西南虽距北境千里之遥,却一路北上俱是平原毫无阻碍。”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顿了顿,掷地有声道:“故老臣认为,兵贵神速,当派夏侯将军立刻拔营北上抗敌!”
“没错,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