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江乐鸢低喘一声。

眼下凤若生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衣物可以利用，略一沉吟，他轻轻扯掉覆在江乐鸢眼上的帕子，单手缠住她手背上的伤口。

束缚着眼睛的绢帕被取下了，江乐鸢却还是看不见。

“还没长好……”她迟钝的想着。

身下的凤若生包好了她的伤口又立即开始攀爬。

江乐鸢木然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你可以自己走。”

凤若生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那我就不会下来了。”

“……你没有理由救我。”

“哈。”

“你救我……我也不会记你的恩情……”

“嗯。”

“……该杀你的时候……我还是会……”

“好。”

江乐鸢的思绪凝滞了，她无法理解对方的反应。

而凤若生依然在攀行着，一步未停。

江乐鸢有些气闷，努力抬头咬住了凤若生脖颈偏下、衔接肩膀的部分。她想用牙齿狠狠地撕咬这个行为诡异，总来招惹她的配角工具人，但却因为身体脱力，只是轻轻咬住后就再也动弹不得。

“我要吃了你。”江乐鸢气若游丝，恨恨的吐出这句话。

凤若生被咬住脖颈也只有一瞬间的僵直，依然全速攀爬着陡峭的岩壁。

“别闹，我不能分心。”他无奈说道。

江乐鸢不依不饶，两排牙齿依旧试图撕咬开口中这片肌肤。

“唉……”凤若生喟然长叹。

“我曾见过你一面，以亡故三十余年的眼睛……”

“那年我游历至西南十万深山中，途径某个小村庄，歇脚在一位婆婆家中。”

“婆婆说她儿子儿媳去北方做生意，几十年不曾归来，请我帮她留意着……”

“我向她取了一些心头血，起卦寻她血亲的下落，一路到了西北。用了许多法子绕过合欢殿教众的监查。”

“最后，卦象引我到了离江城外的屠灵塔……”

“上万人的怨魂，我尽数通灵看他们死前的记忆，为了找到那对夫妻。”

“其实，我在四百七十次时就已找全了他们二人。”

“但我不甘心就此打住，又一个一个的接着看了过去。”

“合欢殿造屠灵塔时，每座都要屠尽一万人。”

“除了不足月的婴儿与美貌的少年人会被带回冥煌山做食物、做奴役。”

“老人、壮年、妇人、儿童，共一万人尽数乱刀斩杀混入泥土磊起高塔，剩下的就随意填埋在塔周。”

“……嗬……”

“我看着你杀了“我”一万多次。”

“上万人的怨魂嘶吼悲泣间，我几乎走火入魔。”

“恨不能立刻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