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夜了,江上要起风浪,姐姐还是随我进去吧。”凤若生扬起笑脸,凑了近来。
江乐鸢不想搭话,默默向远处移了几步。
凤若生又走近了些,静立在风口处替江乐鸢挡着。
二人相顾无言,凤若生整理思绪,凝重的望着江乐鸢漠然的双眼,诚恳的对她说道:“我见你第一眼便知,你与从前再不相同。”
“你的眼睛很干净,旁观这世间万物,看过再多的污浊也不会入你的眼底。”
“而在这冷漠之下,还怀着许多善念。”
“我希望你能明白,躲在暗处的,不止有窥伺的恶念还有无形的推手,它们会造成毁灭般的结局。”
“若你,若你愿与我联手……”凤若生说到动情处,几近哽咽。
江乐鸢却是冷漠着打断了他,“所有的故事早已注定。我接受了,并且不打算节外生枝。”
“你想改命,我也告诉你方法了。”
江乐鸢抬手虚按在凤若生的腹部,隔了一点距离并未直接碰到。
“希望将来你不会还死在我手上……”
江面突然起了浪,船身一阵颠簸,江乐鸢悲叹的声息被骤然打断,身体也不受控的扑向了前方。
凤若生眼疾手快的接她入怀,却脱了力摔倒在地,正好垫在江乐鸢身下。
江乐鸢尴尬爬起,正想道句歉意,鼻尖却灵敏的嗅到了凤若生身上,那骤然浓重,原已淡去的血腥气。
暗红渗透了凤若生胸口的衣物,而他不知撞到了那里,现在已近乎晕厥了。
江乐鸢这才意识到严重性,急忙唤人求救,同时用力扒开了凤若生胸口的衣物检查伤处。
“啊!”
看见凤若生上半身布满斑驳的伤口,心脏处崩裂开血流汩汩,江乐鸢倒抽一口凉气,这时终于赶到的侍从将凤若生稳稳抬下去,大声呼唤着医师救治。
……
房内凤若生在接受着医师急救,江乐鸢怔愣在房外靠着门扇,思绪漫无目的的发散。
一会儿想到凤若生伤那么重还硬抗,也许真的会寄在这,一会儿又想着他战斗重伤都能活下来,万一真是被自己给撞死的,都不用等到几年后,那也太荒谬了……
恰好姥爷扶着墙壁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从,此时江面正起着风浪,商船已收了帆,整个船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颠簸摇晃。
江乐鸢迎上去扶住姥爷,稳稳的牵着他坐到客室里。
“凤家小子怎么突然伤这么重?”才坐定,姥爷就握住江乐鸢的手掌问道,“你们当时都在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那伤,我、我给创的……”江乐鸢舌头都要打结,木讷的说着。
姥爷看着眼前失神间口齿不清的江乐鸢,沉声叹道:“你总怵他是为什么?不过一个小辈罢了。”
江乐鸢慌忙解释“我不是怕他!我是、我是烦他,我不想和他扯上什么联系。”
姥爷牵过江乐鸢,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房里的医师与侍从惊呼忙碌着,不断有人端着盛满热水的器皿,进出间便换一个颜色。
江乐鸢看得心惊肉跳,又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像是要生孩子一样……”
姥爷默然许久,才出声唤江乐鸢凝神,与她商议道:“待凤家小子醒了,去与他告辞,我们就近处的港口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