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轩窗向外望去,皆是雾气蒙蒙之景。
天色昏沉,庭院内满目草木萧索、一派肃杀之意,呼啸而过的劲风也凉彻透骨。
此时,已是十一月底入冬,二九天。
自从凤小郡王领命彻查荣王世子遇害案之后的这些时日,梁京城内人心惶惶,暗中都传起了什么索命、天罚的流言。
原因无他,这荣王世子就是彻头彻尾的京中一霸。
他伙同些身份相同的贵公子们横行京中,仗势凌人、欺男霸女的腌臜事都没少干过。且有荣王在上庇护,即使他在朝中领着官职还厮混于烟花之地,也无人敢弹劾。
这些本是百姓们都心照不宣、避之不及的密辛,毕竟无人敢去触王公贵子的霉头。
谁知,沥阳郡王在探查凶手的过程中,竟翻出了这些丑事,连同与荣王一派纠葛不清一干人等都被牵扯了出来。
于是傅相亲自出面,请圣旨彻查王公贵族滥用职权、横行霸道之事,一时竟停职彻查了多为身居要职的高位官员。
梁京城内风声鹤唳,动荡之间,最初的凶案竟没什么人在意深究了。
而姥爷自入冬后便不再外出,每日陪着江乐鸢读书习字,只是悄然放松了些管束,让她不再那么压抑反感。
有时江乐鸢提起想要外出时,姥爷也会旁敲侧击的令她打消这些念头。
江乐鸢心中了然,今年之内怕是回不去西北了,便随遇而安。
每日的学习结束便为自己寻乐子做消遣,或是陪姥爷逛逛园子,或是去王府中的书阁找些话本游记来看。
小颜见又恢复了悠闲日常状态,也不再那么草木皆兵,每天都上线巡视。
……
这夜,江乐鸢照常安然睡下。
其实她的体内有魔息,就是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何必折磨自己呢?安稳日子谁不想过呢?而且还有姥爷事事看管着,只要她有一丝异常就会立即发现。
于是江乐鸢也乐得这般悠闲的生活,和她以前一样,提前养老嘛。
只是好久没见到凤若生了……他的计划算是顺利进行了吧……
江乐鸢迷蒙间发散着思绪,就在她即将入眠沉沉睡着时,院外突起了一阵的喧闹声将她惊醒。
“王府里也有人闹事吗?”江乐鸢咕哝一声原想接着睡去,却听着声响越来越大。
她披上外衣出门,随着奔走的几个小侍女行了段路,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在今日朝堂之上,傅相禀奏,有一渎职官员似与诚王世子有关,而这诚王世子,正是协助傅相调查的沥阳郡王凤若生的亲兄长。
但凤若生并未有袒护之意,在应对君王的提问时,更是作出了“只论君臣,只遵律法”的回答。
诚王斡旋奔走整日却无力回天,诚王世子依旧被暂时收押,留待取证。
方才喧闹,正是夜归的凤若生被诚王堵在厅堂内逼问。
有在场的侍从说,诚王怒极间,似乎还拔剑砍了小郡王几下,是王妃闻讯急忙赶来,才把王爷劝走的。
“王妃是小郡王的母亲吗?”江乐鸢随口问向同行的小侍女,对方似乎并不认识她,只当她是路遇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