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妃是世子的母亲,除过世子还有两个儿女呢。小郡王的母亲是凤夫人,并不住在王府里。”小侍女细答道。
江乐鸢来了兴致,原文并没有详写凤若生的经历,这倒是个了解打探的机会。
“那凤夫人在哪里?”
“自然是在凤氏了。”小侍女笑道,眼前这人居然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沥阳凤氏以女子为尊。女子掌权治家,生下的孩儿们也都要随凤姓的。”
“凤夫人要强,并不受用王府的银两。”
“而且呀。”小侍女脸上的笑容带上了点憧憬,“凤氏的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娶好多夫人、侍妾呢!就算是不想成亲的女子,也可与人自由相许,不合则散。”
“我听人说,凤夫人在沥阳还有好几个孩儿呢……”小侍女的声音渐渐低沉消匿,几人走上了亮堂的主道,嘴上对主家的揶揄也自觉的停了下来。
嘘声走了几步,小侍女才发现方才一直与自己闲聊的人已不见踪迹了。
“许是不同路了吧。”她晃了晃脑袋,快步跟上前方的同伴们,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独自隐入夜色的江乐鸢,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而是又攀上了那棵已经秃落的银杏树,来到了凤若生的窗外。
房中灯火既明,侧耳能听见一些人声私语。江乐鸢并不急着进入,便坐在树枝上安然静待。
过了一会儿,侍从告退后似乎从外闭上了房门。
“咯吱”一声响动,江乐鸢推开了窗户,轻巧的跳进房内落在地面。
凤若生倚靠在床边,身上似乎是才包好了伤口,赤裸的胸腹上缠裹着纱布,三道渗出的血痕颜色还十分鲜艳。
看着跳进来的江乐鸢神色自如,勾过矮凳如同上次一般坐到了自己对面,摆出了要详细审问的姿态。
凤若生暗笑,伸手捡过衣物披上,开口问道:“冬夜里冷,怎么不明日再来?”
江乐鸢心中思忖着,魔血不加魔息,对别人来说果然是一次性道具啊。
回过神来也不打算兜圈了,她直接开口问凤若生道:
“你们想在朝中搞……清洗?杀了那些东西换上自己的棋子?”
凤若生听着这问题,先是一怔又转而低笑,自嘲道:“我哪有什么棋子。”
“关键是很难有实质的改变。”江乐鸢点点头,“这些王公世家根深蒂固,大多都是百十年、几代人的经营。就算有傅相亲自做前锋,抓了些实证把柄……但只要他们及时止损、断尾求生,你们也奈何不了。”
凤若生抬起头直视江乐鸢,光影沉沦入深黯的眼眸底处。
江乐鸢不为所动,右腿架上了左边膝盖,手掌托腮继续说道:“君王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吧,可惜这都半个月了,也没见他说要杀掉几个以儆效尤什么的。”
“就算他看在傅相的面子上,处死几个罪行严重的,空出几个官职来。”
“也会有人立即顶上去,不多久又和从前一样了。”
凤若生低下了头不置可否,似乎是默认了江乐鸢这些结论。
江乐鸢话锋一转,又接着问道:“你是怎么说动傅相陪你冒险的?他都七老八十的了,还有劲儿折腾他呢?”
“呵。”像是被逗笑了一下,凤若生的神色松动了些,他在心底过了一遍解释的说辞,才缓缓开口道:
“傅相是铁骨铮铮的君子。他曾有一位故友,当年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