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骗你啦，别瞎想。”路窗明伸出手，在她头上一顿挠，“他们找我，似乎有很多目的。”

“哪些目的？”

“首先是邀请我当明星什么的，他们的确是那个知名公司里的官方人员，开的车也和官网上说的一致。”

“然后是案件调查，那个人非常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更了解。这六年的事情通过她的嘴里一字一字的复现，我感觉就像是......又把这六年重新活了一遍。”

“而后是提供人道援助，说会无偿给我身份、工作和住所。”

“送你工作和住所？”程有曦抓住了重点，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干了，撕开一包棒棒糖就塞嘴里。

“早九晚五带双休，六险一金，包吃包住，水电全免。”路窗明补充。

“等等等等，这不是诈骗广告上的词么？公厕外边的墙上全是这样说的啊！”

“所以我一时间也懵了，还以为这些人其实是诈骗团伙，不过那辆车应该是真的，他们真的很有钱，也不是我的敌人......那尝试相信一下我觉得没问题。”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程有曦在路窗明耳边大吼。

“他们也不会吃了我，就是去试试，先了解下......”

“说的真好听！早干嘛去了？”女孩猛地把棒棒糖砸碎在地上，露出憎恨甚至是无语的眼神，“还这么贴心，怎么不一步到位，直接塞你几张好多钱的银行卡，再送你一个老婆啊？太不靠谱了！爷爷一把年龄都不会上这种当！”

“我知道你不信啦不过你先冷静冷静如果他们真要抓我回去大可不必绕这么多歪路......”路窗明一片一片捡起棒棒糖碎片，突然又说，“还有个更奇怪的地方。”

“啥地方？”女孩瞪着大小眼问。

“她刚刚说完能为我提供身份、工作和住所，突然又一本正经地说些外星蜗牛什么的。”

“蛤？”

“我觉得可能是某种测试。”路窗明认真地说，“某种真人秀节目的测试，星探队伍工作本身就是个很有看点的东西，而在节目里是会有人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为的只是制造节目效果，展现艺人各样的反应，营造收视卖点。”

“你刚刚说什么蜗牛？”

“外星蜗牛。还有感染病什么的。”

“我明白真相了，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女孩突然喃喃着。

“什么真相？”

“那个女人是个神经病！”

“要么是在做什么真人秀，要么就真的有什么外星蜗牛。她没理由严肃了半天突然发神经。”

“发神经的是你吧？你脑子里是进了雨水吗？居然相信什么外星人。”女孩双手又一次捏住男孩的脸，疑惑地打量他的眼睛，似乎想透过眼瞳看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你平时可不这样啊，怎么现在跟个傻子一样的。”

“我也没头绪，毕竟现实真的很魔幻。”路窗明无辜地看着她，“是真人秀的话没准现在就有好几个摄像头在偷拍我们。”

“咦！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不可能的！”

程有曦简直要笑出声了，网络上有关外星人的话题虽然一直火热，甚至年年都有被挖出来的所谓新证据，但几乎即刻就被广大网友证伪，一来二去大家都麻了，如今就算你拿出证据来也得派对，更何况空口无凭说出来，又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还有什么真人秀，这个小屋子可是巷子中的巷子中的巷子最深处的密室，怎么可能有人能找得到？无人机都不行，这巷子上边可是不透明的雨棚。

但是她突然觉得难过。要是真有外星人那也是最高级的机密吧？在漫画中不都是这样牛逼的黑衣人找上门来的么？开着豪车、穿着西装，一身正派神秘又高端，说出来的话都牛逼哄哄令人信服，几句话就把人拐跑了，

她又拿不出那些豪车和西装来，她只是一个手腕上纹着小猫的不良女学生，说话一点都不牛逼，只会在这里吼。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那些牛逼哄哄的人呢？

“小曦。”

女孩愣了一下，男孩平常可不这么叫她，上次这么亲昵地喊她还是在她生日时，大家起哄后路窗明哄她开心当做的礼物。如果是平时她听见了会很开心，可现在这么突兀的一声，莫名其妙的，她觉得很奇怪。

“昨天晚上我一直没睡，在想公司为什么突然找我当明星，也在思考如果我错过这次机会，又该怎么面对下一个杀手，两个月后街区整治我又能躲去哪里。”路窗明认真地说，“我确实不会去当明星，但也想求助公司，今天那个女人也给出承诺，说会帮我解决身份问题，还有人身安全问题，甚至是工作，也许我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

程有曦的双手一点点松开，怒意也一点点缩回去了，强烈的不安感涌出来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早早地出现，直到今天才出来？万一是唱双簧怎么办？他们说外星人你也信，你躲好来，我自己......我让爷爷去和他们谈！”女孩明显着急起来了，眼睛里闪过一点点慌乱。

路窗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觉得自己的喉咙十分干涉。他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走后你记得晚饭要提醒爷爷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