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连忙起身,笑着拱手作揖,“杨三哥,久违了!”
那白胖书生连连摆手,笑着说道:“往年都是小年前后回来,今年回来的倒早!方才朱大哥过来传话,我还和你嫂子说他骗我!现在一看,果然贤弟真回来了!喜事喜事!大喜大喜!”
他身后跟着一个秃头男子,面容自带一股冷峻之意,只是张口笑着,一颗门牙金光璀璨,显得颇为怪异,也附和笑着说道:“相隔也将近一年了,确实是喜事!今晚得好好喝上一顿才行!”
秃头男子旁边,却是那陈力,他一身居家便装,富贵从容,哪里还有当初逃亡狼狈模样?也笑着附和说道:“我早就跟他们说了,他们还不信我!今日这个东道,说不得要我先来才行!”
方才那赤身男子此时已穿了长袍衣衫,看上去道貌岸然,丝毫不见狼狈之相,他双眼一眨不眨盯着辛萍,哼哼哈哈附和,完全一副色迷心窍的模样。
“朱大哥,这是我师妹辛萍。”莫为随手拉过辛萍,又介绍道:“这位是朱雅朋朱大哥,这位是齐迎松齐大哥,这位是陈力陈大哥,这位是杨三哥!”
辛萍蒋子锐一一见礼,那朱大哥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老田衙门里当值,这会儿还未回来,我已安排人去送信了,估计一会儿便能回来……”
他勉强收回盯着辛萍的目光,继续说道:“以我之意,今夜由我做东宴请贤弟,不过老陈坚持说这第一顿非要他来做东,我们也拗不过他,只是他家那婆娘管得极严,别再吃到一半把咱们撵出来……”
朱大哥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今夜便在贤弟家中饮酒,一来咱们说话方便,二来喝得晚些也自无妨,酒菜便由老陈置办,一会儿我再将你几位嫂嫂请来,给咱们唱曲儿!”
莫为连忙摆手笑道:“陈大哥要请便由他了,可不敢劳烦几位嫂夫人过来唱曲儿!”
忽听院外有人娇声笑道:“以前麻烦的还少了?一会儿你们吃饭喝酒,不还是我们姐妹一旁伺候?”
话音刚落,人便进了院子,却是方才那巷口女子。
辛萍蒋子锐好奇探头出来,却见那女子唇红齿白面容姣好,丝毫看不出真实年纪,举手投足写意从容,不似寻常女子。
在她身后,跟着三名女子,也是各个貌美如花,其中一个更是面色绯红,有些扭捏不安。
“这位便是朱家大嫂,这几位便是朱大哥屋里二姐、三姐、五姐……”莫为一一为辛萍等人介绍,等两人与对方见过礼了,才又说道:“一直以来蒙大嫂照拂,小弟心中感激不尽,实在不敢劳烦几位嫂嫂……”
朱家大嫂却笑道:“莫兄弟不是一般人物,若是打发丫鬟过来伺候,你们兄弟几个喝酒也不爽利,说些体己话也不方便,我们姐妹平日里也难得有机会外出见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过来串门!”
一旁朱大哥也笑道:“贤弟就别推辞了,等咱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她们也就回去了……”
莫为拗不过夫妇二人,这才点头同意。
陈力出去安排家仆送来酒菜,众人落座畅叙别情,辛萍看着那几位美丽娇娥轻车熟路烧水烹茶,不由暗暗称奇。
朱家大嫂拉着辛萍悄悄说道:“刚才倒是让妹子看了笑话,我家老爷最喜欢这个调调,没办法,嫂嫂只能陪着他耍耍……”
见辛萍一头雾水,她掩嘴娇笑说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不是我这么喊打喊杀,他岂不全无趣味?”
辛萍恍然大悟,看着眼前妇人的眼神已是无比崇拜起来。
旁边莫为与众人对坐闲谈,说起前些日子相救陈力之事,莫为摆手笑而不谈,那杨三却赞叹连连,直说莫为有古代侠士之风,快意恩仇、当街醉酒,实在让人心向往之云云。
他酸性大发,众人也没办法,莫为又不肯多说,只是说了别来所闻趣事,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不多时酒菜齐备,众人分宾主落座,陈力擎起酒杯说道:“老田不在,咱们就不等他了。我先敬莫为兄弟一杯,若不是你,我老陈只怕……只怕……”
他语声有些哽咽,情绪激动起来,心中想起这些年颠沛流离心惊胆战,更加感伤至极,端着酒碗的手都颤抖起来。
“陈大哥,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客气,”莫为端起酒杯与陈力相碰,随即一饮而尽,“也怪我一味藏拙,否则陈大哥早日与我说明,我去找对方分说清楚,也不至于有此风波。”
“谁说不是!”杨三一拍肥硕大腿,对莫为说道:“我可听老陈说了,你那武功,打他几十个都绰绰有余!愚兄问你一句,你与雅朋兄谁更厉害些?”
莫为笑而不语,一旁朱雅朋却笑道:“要是比逃命的本事,只怕我强些;若是比其他功夫,莫兄弟强我百倍不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杨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抚掌笑道:“朱兄这逃命功夫,可是嫂嫂一手锤炼出来的!嫂夫人御夫有方,杨某佩服之至!”
朱家大嫂一旁为众人斟酒,闻言笑道:“你大哥可是天生的腿长,认识我之前就跑得这么快了!”
众人又是大笑,忽而琴声响起,原来是朱家二夫人开始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