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行”,李莲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朝方多病一伸手,“你不要给我拿过来。”
方多病看看手里的纸张,被他这种反激将的手段唬住,一时有些犹豫地抬手要递。
嘿?!你还真不想要?
李莲花侧眼一瞧,微恼地拿手指点点他,“我告诉你方小宝!你还做邢探呢?!就你笨头笨脑的二柱子二傻子,还做邢探!”
方多病被骂的一脸懵,但李莲花一甩手就接着说,“你不会想想,为什么笛飞声要抓我,甚至还要抓你威胁我呢?就是因为这个我家祖传的内功心法能助他突破,这次是阿苓机灵,我们略施巧计引开了他,下次呢?”
“我呢,没有习武的天赋,阿苓修习的与此又是不同的路数”,李莲花一本正经地忽悠,“想来想去我们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你早点把武功提上去了,我们也就更安全了,况且,就算是笛飞声再来抓我,我就说已经给你了,我也不会这个,那我不就安全多了嘛......”
他十分刻意地补上一句,“诶呦,最后一句你当没听见啊!”
“好啊!”,方多病立刻信了八成,震惊地指他,“原来你是想祸水东引啊!李莲花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那你说,我烧了吧,他肯定不信他要折磨我怎么办”,李莲花摊摊手,“到时候我没办法了只能给他,那他不就是天下第一了吗,然后他不断地杀人不断地作恶,你说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你练不练......”
“行行行!练练练!”,方多病皱着眉一拍胸脯,“你们放心,有本少爷在,肯定打败大魔头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李莲花忽悠成功,挑起眉梢得意的一勾唇,听到方多病又怕走火入魔,他站起身说,“放心吧,我祖传的这功法不会出问题的,好好练啊,我今天和阿苓还有事,厨房的菜你自己烧了吃。”
方多病‘哦’了一声,下了下决心开始练这套心法,李莲花垂眸微微一笑,转身就往莲花楼外去了。
好歹你叫了李相夷这么多年的师父,这套扬州慢心法就传给你吧,也算偿了当年他欠你的承诺。
空地里云苓带着狐狸精跑来跑去,似乎是训着让它减肥,等狗狗累了还过去蹲下身顺顺毛夸奖,一抬眼见着李莲花出来了,就笑盈盈地迎上去,脸颊红扑扑地很是活力娇俏。
“走吧”,他温柔地道,“我们回云隐山。”
“嗯~”,云苓低头对腿边的狐狸精道,“我们出去一日,你好好看家啊~”
狐狸精很是通人性,“汪”了一声就跑到莲花楼门口坐好,乖乖做一只护楼犬。
李莲花和云苓相视一笑,就携手往远处去,准备走远些就直接御剑回去。
走出去几近背影消失时,方小宝突然跑出来聚手成桶放在嘴前高喊,“李莲花,你这套功法肯定不是祖传的!到底叫什么名字?”
李莲花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跟扬州慢齐名——苏州快。”
方小宝无语于他碰瓷自己师父的内功名字,哼了一声嘟囔,“我信你才有鬼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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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功法,那你岂不就是那个‘祖宗’了”,云苓侧过脸看他,语气有些调笑,带着点夸张说,“哇,突然就感觉到了年龄感。”
“哦?”,李莲花不以为意,故意顺着她的话,“那我可是同阿苓一起入道修仙的,阿苓这应该可以叫做祖师婆婆了,对吧~”
很好,这个年龄感可以让每个年轻姑娘都觉得难以接受。
她瘪了瘪嘴,“不要…花花说话越来越厉害了…”
李莲花笑眼瞧她,我哪会真的对你厉害啊?
莲花楼走的慢,离云隐山还不是很远,他们到了以后一路上山,九曲八弯,越到山顶,自然灵气就更多了几分。
云苓开着天玹睛看到那气息居然在岔路口分了两股,其中一股还是与他们目的地的方向相合,那另一股又是怎么回事?
她困惑地指了指那个方向问,“花花,这里是去哪啊?”
李莲花顺着一望,这条路通的是他师父的故居,本来想要拜过师娘之后,再来此处祭拜师父。
“是我师父曾住的云居阁。”
听了云苓说这里也有气息,他心中蓦然升起无限希冀——会是师父吗?
他不知气息归属者是灵妖的概率大,还是师父的概率大,但是终究内心不再平静。
两人便先行往近些的漆木山所居的竹林深处而去,到了门口,这院门明显整洁,应当是有人来打扫过。
云苓和李莲花推门进入,再进厅中,一灵位就摆在正中央,来者一眼就能看到,供台的白烛早已燃尽,水果也快不新鲜了,想来祭拜的有段时间了。
李莲花定定看着漆木山的灵位,伤怀之意已经汹涌而来,他忍着泪水走上前,抬手挥过将那些供品换了新,又装上蜡烛并以指尖雷火术点燃,然后着三根香便屈膝深深跪拜。
云苓站在他身后,一同躬身揖礼,未曾多言,只抿了抿唇为他怅然静待。
“师父,徒儿近日终于找回了师兄,才有脸见您”,李莲花的脸侧划过泪水,眼眸通红着,“您在时,我不知世事深浅,只有求胜之心,您不在了,徒儿痛悔当年未曾陪您多喝喝酒……”
他抬手取出一壶早就准备好的美酒,倒入桌边两杯酒盏之中,取其一两杯相碰以后,这才正端而起一饮而尽。
“徒儿不孝。”,清泪滴落,悔意难解。
祭拜过后,云苓担心中持绢帕拭去他脸上未干的水痕,然后便顺着气息去往内厅。
这里是李相夷和单孤刀小时候的床铺,一个天才和一个在屏风上写满剑招的庸碌之人。
“这是什么?”,云苓观察到左边的箱子宽大,上面还沾染了点那不知名的气息。
盒子一开,里面残损了许多物什,还有一件上刻‘赠师兄’的青绿柄断剑,李莲花上前站在云苓身边,见此不免有些许怀念。
“这是我沉迷自制兵刃时送给师兄的”,他拿起已经断掉的剑刃,微蹙了蹙眉,“可能是功夫不到家,新的竟然就断了…?”
云苓微微眯眼,又看了看里面其他无一完整的小型兵器,直觉哪里不对,她伸手下去翻了翻,摸到底部粗糙的刻痕时便把东西都往边缘推了推。
底部刻满了‘李相夷’此名,而名字上却又被利器深深割开,力道所载之恨意,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