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问对吴胜杰说,“你跟我去吃饭。”吴胜杰说,“你们小两口,我不跟你们去,你送我回家就行。”艾问说,“你自己一个人,难做饭。”吴胜杰说,“叫个外卖很容易的。”艾问叫孙也娇上车,他送吴胜杰回家,再去跟父母吃饭。
吃了饭,又来到明珠大道的小楼,艾问和孙也娇在二楼大厅看电视。过了一阵,金丁贤和花众回来了。金丁贤对艾问说,“李嫩送我们回来的,她在外面,叫你下去。”艾问下楼,出去,来到李嫩车边,李嫩说,“吴胜杰跟你说什么?”艾问说,“没说什么。”李嫩说,“我听女儿说,他把你叫出外面说话。然后他就不愿送我女儿回家了,金丁贤还没讲完嫦娥奔月的故事,你们就叫他送我女儿回家。”艾问说,“吴胜杰说你们把他当成家里人似的,他有点莫名其妙。人贵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跟你不属同一档次,所以不敢与你深交。”李嫩说,“我女儿跟他相处得不错。呵!别说这些了。我叫他到我家吃晚饭的,叫人煮了他的饭。我见金丁贤、花众送我女儿回来,就打电话给他。他陪我们玩了一天,怎么能让他饿肚子?我叫他来我家吃饭,他说不必麻烦,他叫人送外卖。我说这样不行,我用饭盅装了饭和菜,亲自给他送去。他住在天景小区哪栋楼?”艾问说,“我帮你送去吧。”李嫩说,“我想买养老保脸,我想去问问他要办哪些手续。”艾问说,“他住在10栋2202房。”李嫩说,“他自己一个人住?”艾问说,“是的,他是独子,父母是百货大楼的,母亲已退休,父亲当保安。”李嫩就走了。
艾问立刻打电话给吴胜杰,他说,“李嫩正在给你送饭去。”吴胜杰说,“你把我的房号告诉她了?”艾问说,“她说找你谈买社保的事。”吴胜杰说,“她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叫她不必送饭来,我没有什么胃口,去买了老坛酸菜快餐面,还是吃点酸菜开胃。这个人很会对付人,你把我的房号告诉她,可能搞得我不得安宁了。”艾问说,“你不理她,她敢把你生吃了?”
艾问上二楼,孙也娇说,“表姐来这里干什么?”艾问说,“看来她对吴胜杰有点意思。她怀疑保镖、保姆乱搞,叫吴胜杰去她家监视他们,但钱则信、朱千红回来,并没有乱搞。朱千红搞清洁,拖地板到二楼,吴胜杰只好躲到卫生间,朱千红叫钱则信下来,把吴胜杰叫出卫生间了。表姐回来,说是叫吴胜杰来教她下象棋的。他们吃了中午饭,带秀秀去游乐园玩。你表姐一家,把吴胜杰当成家里人似的,吴胜杰莫名其妙。回家,秀秀叫吴胜杰讲故事,吴胜杰带秀秀来找金丁贤。来这里,你是知道的。吴胜杰不想与表姐深交,就不想去表姐家吃饭了,但表姐说煮了他的饭,用饭盅带了饭和菜,给吴胜杰送去。”孙也娇说,“表姐夫尸骨未寒,她就耐不住寂寞了。她还不到三十,长得也不错,但已经有了秀秀,吴胜杰并不是一个很贪钱的人,怎么会看上她?最好我们介绍一个人给她。”艾问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个人,就是吴胜杰的父亲吴叹明,他虽说是个保安,但经他的手,介绍很多人成事。每成事一对,他就收五千介绍费。吴胜杰买房买车,都是他给钱的。”孙也娇说,“那就给吴胜杰打电话。”艾问说,“可能表姐还在他家。过一阵,表姐走了,他自然给我打电话。”
半小时后,电话来,果然是吴胜杰的,急促惊恐地说,“兄弟,快来啊!她肚子痛,痛得在沙发上打滚。”艾问说,“怎么回事?说详细点。”人说,“她送饭菜来,菜是炒猪杂和春卷,问我喜欢吗。我明白告诉她,你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你的菜。她就说,你陪我们玩了一天,没理由让你饿肚子,饭是煮给你的,你吃你的饭,我吃我的菜,吃完,一拍两散。我见她说得这样爽快,就空口吃白饭,把米饭全吞到肚里了。她也风卷残云,把菜吃完了,吐出她的舌头,就要走。没想到她捂着肚子坐到沙发上,说肚子痛。你快来!”艾问说,“猪杂是哪几种?”人说,“我看到有猪肝、瘦肉、猪肠、猪腰子。”艾问说,“肚子痛有很多种,现在无法确定是哪种病,我去看看,如果严重,就送去医院。”他对孙也娇说,“表姐送去饭菜,吴胜杰明白告诉表姐,他不是她的菜,她也不是他的菜。表姐叫吴胜杰吃饭,她吃菜,吃完,一拍两散。没想到表姐吃了肚子痛,在沙发上打滚,我去看看。”孙也娇也要跟去。
来到吴胜杰家,却不见李嫩了。吴胜杰说,“她跑进卫生间,几分钟出来,说肚子不痛了,走了。”艾问说,“可能是她装作肚子痛,吓吓你的。”吴胜杰说,“这个人,很难判断她下一招如何出。”艾问说,“你不要理她。我们介绍一个人给她。你父亲不是有很多人的资料吗?”吴胜杰立刻给父亲打电话。过了一阵,他对艾问说,“有一个人叫徐罗德,四十多岁,农药厂老板,跟老婆闹翻了,老婆带着儿子、女儿移民加拿大了,留下一个套间,在我父亲当保安的小区。这种当老板的人,很容易找老婆的,如果李嫩有意,那就尽快跟他接触。”孙也娇说,“他跟老婆闹翻脸,离婚了吗?”吴胜杰说,“应该离了,他叫我父亲介绍人给他了。”孙也娇说,“那好,我跟我表姐说说。”她立刻打电话。
五分钟后,孙也娇对吴胜杰说,“我表姐有点意思,她将她的照片发给我了,我发给艾问,让艾问发给你,由你发给你父亲。叫你父亲要那个徐罗德发个照片来。如果对上眼,那就明天中午去揽旺酒店见个面。”她将李嫩相片发给艾问,艾问发给吴胜杰,吴胜杰发给他父亲,随即,他给父亲打电话。十分钟后,徐罗德的相片也发来了。孙也娇说,“面相还不错。”她将相片发给李嫩,然后打电话。最后确定,明天中午,李嫩和徐罗德在揽旺酒店见面。
第二天中午,揽旺酒店,艾问和孙也娇先来,随后,吴胜杰的父亲吴叹明和徐罗德来了。徐罗德能说会道。过了一阵,李嫩带她女儿来了。为了活跃气氛,艾问对徐罗德说,“秀秀十分喜欢听人讲故事,我看你能说会道,肯定会讲故事,给秀秀讲个故事,怎么样?”徐罗德眼光放明,显得很兴奋,他讲了花木兰的故事。花宗秀笃定地看着他。李嫩扬起头,显得痛快地吐着气,又吐出她的舌头。她对徐罗德说,“听说你以前的老婆和你儿子、女儿都移民加拿大了,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去?”徐罗德说,“我的事业在中国,我离不开中国。离开中国我就成了一个废人。”李嫩说,“你的农药厂,生意不错吧?”徐罗德说,“还算可以,你随便到农村问问,我的施威农药厂可以说是响当当的。”李嫩说,“事业兴旺,你老婆没理由离开你啊!”徐罗德说,“别提这个败家女人,稍微有点钱,她就要我跟他们去国外享福。我不肯离开中国,她就带孩子跑到加拿大了。妄想不劳而获,一千多万都被她炒期货输光了,我还能容忍吗?只能一刀两断。”李嫩说,“她炒什么期货输了一千多万?”徐罗德说,“她一会儿炒黄金,一会儿炒石油,到底是如何输钱的,我不清楚。可能她见我不愿出国,故意说输光了钱。”李嫩扬起头,不说话了。徐罗德见花宗秀眼定定地看着他,又讲了马兰花的故事。
服务员上菜,大家吃了饭,徐罗德去把八百块的帐结了。不见李嫩有话说,作为介绍人的吴叹明不知她的心意,他说,“大家见过面,今后怎样做,就靠你们了。”李嫩拉她女儿,先走了。吴叹明对徐罗德说,“她问了你前头老婆的事后,不见她有什么表示,你可以找个时间,跟她约会,看她如何说。”孙也娇说,“等我表姐回到家,我打电话问她意见如何。”吴叹明说,“你记住我的电话号码,问了她意见,快点打电话给我。”
艾问和孙也娇回到明珠大道的小楼,见李嫩正站在门口。屋里,金丁贤正在给秀秀讲故事,花众在旁边听。孙也娇对李嫩说,“你有什么意见?”李嫩说,“这个人还不错。不过,他说到他的施威农药厂响当当,我看出他在苦笑。可能他的钱都被老婆刮走了,处境艰难。秀秀把他看成怪物似的,可能跟他难相处。”孙也娇说,“愿意跟他来往吗?”李嫩说,“看看吧,这个不能急,想要一两个月就有结果,不可能。”孙也娇说,“你愿意交往,我就打电话告诉吴叹明了。”
吴胜杰开车来了,李嫩见了他,就进屋了。吴胜杰问艾问,“情况如何?”艾问说,“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希望你父亲有五千块收入是不是?”吴胜杰说,“随便问问,你不说就算了。”艾问说,“他们愿意交往,不过快点有结果,不可能。”吴胜杰转过话题,说起王功升和龙前云去水库钓鱼的事。
李嫩和她女儿出来了,秀秀见了吴胜杰,高兴地过来,拉他说,“叔叔,带我们去玩。”吴胜杰说,“我想去看人钓鱼,喜欢吗?”艾问向他使眼色,但他不理。秀秀对母亲说,“呵!我们去钓鱼啰!”李嫩对吴胜杰说,“去哪里看人钓鱼?”吴胜杰说,“二龙水库。”李嫩说,“十公里,去到那里天要黑了,明天再去吧。去我家,我叫一个人和你下象棋。”秀秀对吴胜杰说,“去我家,我跳舞给你看。明天我们再去钓鱼。”李嫩叫女儿上车,将车开走了。艾问想跟吴胜杰谈谈,但吴胜杰也上车,开走了。
艾问把金丁贤叫出来,说:“这个吴胜杰,怎么搞的?昨天李嫩给他送饭送菜,他明白告诉人,我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我的菜。不想跟人纠缠,这才有了今天李嫩和人见面的事。现在怎么又去人的家?”金丁贤说,“秀秀很喜欢他。”花众说,“我们去看看。我很多衣服还放在伯母那里,我就说现在天凉了,去拿几件衣服。”金丁贤对艾问说,“我们去看看。”艾问说,“开我的车去吧。”金丁贤说,“我们去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还要回父母家吃晚饭。我们开电动车去就行了。”
金丁贤和花众来到李嫩家,院子里,花宗秀正在跳舞给吴胜杰看。李嫩在屋里跟朱千红说话。金丁贤和花众看秀秀跳了一会儿舞,就走进屋里。花众说,“天凉了,我来拿几件衣服。”金丁贤对李嫩说,“秀秀跟吴胜杰玩得很好啊!她喜欢听故事,我给她讲故事,也不见得比吴胜杰好。”李嫩扬起头说,“这就叫缘分。”花众说,“中午跟人相看,下午又跟另一个一起,这是哪个跟哪个啊?”李嫩说,“这个你不管。你们来了,就吃了晚饭再走。”她叫朱千红去做八个人的饭。花众说,“怎么要做八个人的饭?我们这里四个,加上秀秀、吴胜杰两个,还有钱则信一个,只有七个人啊。”李嫩说,“还有一个来下象棋的。”她拿起手机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来了一个六十岁气宇轩昂的男人,李嫩对女儿说,“秀秀,不跳了,让叔叔下象棋。你到二楼,把象棋拿下来。”秀秀跑进屋,上楼了。李嫩介绍来人:陈道南,做房地产的。吴胜杰跟陈道南握手后,李嫩叫他们进屋坐好,秀秀拿棋下来,陈道南说,“我跟人下棋,一般是两百块钱一盘。”吴胜杰说,“对不起,我不赌钱。”李嫩说,“你随便下,我跟陈总赌。”吴胜杰有点为难,李嫩扬起头,显得痛快地吐着气,又吐出她的舌头。陈总对吴胜杰说,“来吧,有人为你撑腰。”金丁贤见吴胜杰不想动手,就说,“赌钱不好。”陈总说,“一点小刺激,算什么赌钱?”李嫩对吴胜杰说,“开始吧,你们下快点,争取五分钟下一盘,下个二十盘,晚饭就做好了。”点头,投来殷切的目光,吴胜杰就开始了。
一连五盘,都是吴胜杰赢。陈总输一盘,就拿出两张钞票给李嫩,李嫩扬起头,显得痛快地吐着气,又吐出她的舌头。钱则信也下来观战。金丁贤用手机拍了视频,发给艾问。陈总对吴胜杰说,“年轻人真厉害。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让我赢一盘。”吴胜杰傻笑。陈总伸出右手,对李嫩身边的秀秀说,“小姑娘,来,吻一吻我的手,让我赢一盘。”秀秀说,“这么多人看见,不好。你赢,我妈就输钱,也不好。”陈总逗她,说:“我把手放到背后,你吻一吻,人家看不见。”秀秀说,“我在哪里,人都看得见。有我在,幸运之神就关照我妈和叔叔。”陈总笑道,“有你,看得见,说得好。大家向你看去,连幸运之神也关照你,关照你妈,难怪我输得这么惨。”李嫩对秀秀说,“有我,幸运之神也关照我,你放心去玩。小孩子,别看人家赌钱。”她叫金丁贤到一边讲故事。秀秀天真地说,“在外面很多人眼里,我是可怜的。在妈妈身边,我是光荣的。我不想离开妈妈,离开光荣的位置。”陈总逗她说,“除了你妈妈让你感到光荣,这里还有谁让你感到光荣?”秀秀指着钱则信说,“有你,就有我光荣的位置。”又指着吴胜杰说,“有你,就有我光荣的位置。”金丁贤说,“有我,不光荣吗?”秀秀说,“你是老师,比我光荣得多。”陈总笑道,“我呢?”秀秀说,“你是大老板,比我光荣得多。”花众说,“我呢?”秀秀说,“在姐姐你面前,我很可怜,根本没有光荣的位置。”李嫩说,“你去听老师讲故事,把光荣的位置让给我。除了你,在这些人面前,我都是光荣的。”她扬起头,显得痛快地吐着气,又吐出她的舌头,向金丁贤挥挥手,金丁贤就带秀秀上楼了。
说来也怪,接下来五盘,吴胜杰都没有赢,三输两平。李嫩说,“难道给那个小丫头说对了,她走开就没有幸运之神关照我了?”她叫吴胜杰伸出来右手,给她吹了一口气。吴胜杰又和陈总展开厮杀,十盘下来,只比陈总多赢一盘,所以李嫩赢了六百块钱。她叫大家到饭厅吃饭。
金丁贤和花众回到明珠大道的小楼,艾问和孙也娇在一楼大厅等着。艾问说,“吴胜杰和李嫩是怎么回事?”金丁贤说,“李嫩叫吴胜杰和一个大老板下棋。”花众说,“秀秀蛮喜欢吴胜杰的。”艾问说,“按理说,吴胜杰不应和李嫩纠缠才对。这个李嫩也真是的,中午跟一个相看,下午又叫来一个,还支使吴胜杰为她做事,不知搞什么鬼。”金丁贤说,“满天撒网,再重点钓鱼。”艾问当初买这栋楼时,是跟陈道南谈的,应该是李嫩叫陈道南出面的。陈道南跟李嫩关系特殊啊,也是一个追求者?艾问没有跟孙也娇、金丁贤他们说起这栋楼的事。金丁贤说,“我把吴胜杰叫来问问。”孙也娇说,“还是我打电话跟表姐说说吧。”艾问说,“看看情况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