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死死地盯住风的脸,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还好,她看到的只有激动、愤慨、焦躁,而没有其他的什么。
待风说完了自己的推断,花药半晌不语,等着他的心境,逐渐平和了下来。
“风,你知道吗
爹爹曾说过我,说我并不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很多时候,不能将局势分析透彻,不能将计谋一眼看破。
但是我有个优点,爹爹说,这个优点,只要善加利用,可以保我一生无忧,让马帮蒸蒸日上。”花药的语气,很是平静。
风点头认可,“老帮主说,药儿最是冷静,听得进劝。”
“嗯。刚刚,我突然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不能称为聪明人吗
爹爹对于聪明的定义,是不是,有些狭隘了”
“药儿,刚刚我有些激动了。可我说的,都是我真实的想法。”风有些摸不清花药的态度,仔细想想,觉得是自己情绪激动,惹得花药不快。
花药轻笑一声,拍了拍风的肩膀,“风,你想多了。
我的意思是,我听进你的话了。
你先出去,我仔细想想,然后再做对策。”
风轻轻颔首,退了出去,却对花药的态度,有些摸不到头脑。
风走出了花药住的小楼,回头望了望花药房间,那紧闭的窗子,喃喃道,“听进去了,是什么意思”
花药独自坐在房中,细细地整理着思绪,却发现越想越乱,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的脑袋,果然不够灵光。
不像秦壁,聪明的很。
秦壁花药为自己的想法,惊得愣住。怎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他
只要一想到他,那个轻笑的影子,便在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赶也赶不走。
一会儿是他黑着脸,坐在马车里不说话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肩头受伤,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突然,花药站起身来,伸手想抓住面前秦壁的影子。
“对秦壁想事情时,都是这样的”花药捕捉到那个影子,有些兴奋。
赶忙到桌案上取了笔纸,研好墨。
那个人想不清楚事情的时候,会把手中的细节全都写下来,然后细细分析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做一些合理的假设,对自己的假设,再进行一系列的试探。
这个方法,在永安回宿州的时候,秦壁教给过她,她也曾试验过几次。
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很多时候,都能拨云见日,找到问题的关键。
想到此,花药屏气凝神,闭目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学着那人的样子,将手中的线索,一点一点地,落在了纸上。
花药忙活到了天黑,才将事情的前后,整理清楚。
她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记录,叹了口气,用朱砂圈出了关键点,自言自语道,“解决这几个点,应该就可以了。”
花药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肢,又倒在了榻上,沉沉睡去。
这一次,是真的,睡得很熟。
漠北马帮,主寨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