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干!”
“凭什么交粮食?”
“你们什么算计,我们一清二楚!”
群议汹汹,大有失控之势,任凭大顺如何叫喊,都弹压不住。
伍十二走了出来,人声瞬间降低一个高度,并逐渐消失。
大顺把情况简单一讲。
伍十二点点头,其实他已经听到了,微微沉吟,一指胡仓:“抓起来。”
两个仆从钻入人群,在胡仓转身逃跑之际,将其拖了出来,带到伍十二跟前。
伍十二说:“就是你在煽风点火?”
胡仓低头不语,两条腿抖得比筛糠还厉害。
“你我打个赌如何?十天之后,如果没有水灾,我给你千金。”
然后转向人群:“谁敢跟我对赌?我输了,给你一千金!”
胡仓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伍十二从不开玩笑!”
“如果我不跟你赌呢?”
“抄家。”
胡仓一咬牙:“我跟你赌!可如果你失信呢?”
“如果我失信,自愿受死!”
“好!”
伍十二高声说:“胡仓答应与我对赌,我输了,他可得千金!还有谁,敢与我赌?”
有人问:“如果我们输了呢?”
“笑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输?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真按这伍十二所说,我们几乎是白捡千金,就怕伍十二没有那么多钱。”
伍十二说:“你们尽可放心,钱不是问题,你们输了也无事,只要我输了,多少人与我对赌,就赠多少人一千金!”
“我!”
“我!”
“我!”
一只只手相继举了起来。
伍十二对大顺说:“笔墨伺候!”
大顺寻到笔墨纸张。
伍十二把纸拍在大顺站过的板凳上,挥笔写下:愿从伍十二之义者具名,赏一千金!
“空口无凭,咱们白纸黑字,共同见证,凡是愿与我对赌的人——”伍十二一指纸张,提高音量,“在赌约上签字,如果我输了,也好凭借签名,一一兑现承诺!”
胡仓内心疑惧,如果不是伍十二钱多得无处花,就是确有其事,一时犹疑不定。
“胡仓,你先来。”
胡仓一惊,只得走到纸张面前,歪歪斜斜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带头之人出现,众人唯恐落后。
大顺不得不喊道:“排队,排队!一个个来!”
不通笔墨之人,想要请人代写,伍十二摆手道:“不必,画个独特的记号也可!”
于是,不通笔墨之人,留下种种奇怪记号,而常年握笔之人,则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末了不忘吹一吹毛笔尖,博得文盲一羡。
签名一毕,伍十二捏着纸张的两角,在人前展示一遍,再卷起来,命人收好,然后不急不缓地说:
“有个事,得跟大家交代清楚,就是我的钱,从何而来,也好让大家放心!”
于是人人屏息敛声。
“前几天,县令突然中箭,侥幸没死,让我颇为遗憾,在搜刮财产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补一刀呢?实在是罪过!不过也不算白忙活,至少赚到了可以兑现承诺的赌资。”
伍十二说得随意,可众人听得心惊。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胡仓面如死灰,如果袭击县令的真是伍十二,那么,凡是在赌约上面签字的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毕竟,赌约语焉不详,如他记得不错,好似写着:愿从伍十二之义者……起初以为“义”应为“议”的笔误,没有在意,如今想来,伍十二根本就是包藏祸心,故意笔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