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十二对胡仓说:“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胡仓瘫坐在地,万念俱灰。
在可怕的寂静之中,一个接一个地反应过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在旁人的点醒之下,也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脸色变得比苦瓜还难看。
愤怒、悔恨……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伍十二胆大包天,手段高明,在场之人何人可及?
现在,他们和伍十二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相依,只能认命。
伍十二转向人群,大声说:“既然大家疑虑已消,就按照大顺说的办吧,要是不幸落单了,能不能抗住官府拷问暂且放在一边,假使你侥幸赢了我,千金岂不是只能烧去地府了!”
众人听闻此语,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准备。
与此同时,县衙官廨。
“老爷,大事不好了。”
潘平威吓得一口茶几乎喷出,喝道:“你慌什么?天大的事情,也要慢慢说!”
亲随告罪之后,才说:“王大虎来消息说,那伙流寇又出现了!”
“什么?”潘平威一拍桌面,茶具登时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如他的心情一样变得乱七八糟。
“明明已经糊弄过去,他们还出现干什么?王大虎不是说,到处没有他们的踪迹了吗?”潘平威起身来回踱步,“他怎么办的事?”
亲随垂头不语。
王大虎不在面前,潘平威的诘难注定无人消受,只得按下怒火端坐:“大概多少人?”
“应该在五十人左右。”
潘平威眼皮一跳,按理而言,流寇不可能倾巢出动,其据点应该尚有留守,如此推想,流寇怕是不少于百人之数。
“行迹呢?”他紧接着问。
“初次发现流寇是在伏丘山附近,随后一路流窜至山阴村,根据现有迹象,山阴村恐怕已经被裹挟。”
潘平威捏了捏额头两侧,大感棘手,县衙可敷调度的兵卒,不过一百人上下,与老虎山寨联合围剿于名义上不合规矩,除非上奏府衙,派兵镇压,但若是府衙追究下来,他的事情一旦败露,仍然在劫难逃。
“这个王大虎,什么事都推给我,就不能想着自行解决吗?”潘平威大发牢骚,可到底清楚老虎山寨的实力,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尚可,真要与悍匪对上,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老虎山寨是他为敛财而扶植的势力,正是如此,他对老虎山寨多有限制,以免其成为腹心之患,也就造成了老虎山寨外强中干的局面。
现如今,悍匪入境,老虎山寨只知汇报,根本不敢动手。
潘平威思来想去,对亲随说:“你告诉王大虎,就目前处境而言,只能如此这般……”
两天后,山阴村。
伍十二目送最后一批村民离开,回望生活十六载的村庄,一时感慨万千。
“真是,舍不得!”
大顺眼泛泪花:“谁不是呢?”
两人伫立良久,大顺突然说:“胡仓跑了。”
伍十二点点头,此人逃跑与否,无关紧要。
……
“你是山阴村的村民?”王大虎端详座下跪地之人,问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胡仓叩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