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出了后院,李元红正寻他,两人到了膳厅,李余福竟然也在。
“贤侄,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多亏有你啊,阿兄才能转危为安。之前我们间多有误会,待会儿定要多饮些重碧春,给贤侄赔礼道歉。”
“重碧春?”裴武眼睛一亮。
李余福见他表情,用身子别开李元红,亲切的拉着的手臂入席,席中已坐着一脸颓丧的李昭德,杨慧娘因为丈夫的平安归来带着笑容,除此外一个文静的少年和美妇人也赫然在座,裴武猜测,这少年估计是李余福的儿子李钰,美妇人则是李余福的妻子。
甫就坐,李余福介绍道:“一看贤侄就是懂货之人,这重碧春可是这两年来声名鹊起,坊间最畅销的好酒,一升酒价值十两金,在神都即便是有钱人也买不到。”
李元红顿时吞口水道:“叔翁,快倒上一盅我尝尝,十两金的酒我还没喝过,我还以为是酒贩子故意鼓吹,世间真有如此佳酿?”
“去去去!给你臭小子,我们还有喝的吗!这酒从川蜀而来,产地戎州,费尽千辛万苦才能运到神都来,如何不贵?”
“来来,贤侄,这是我托魏王的关系特意定了些许,今日中午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李余福亲自端来酒杯,倒了三盅,一盅递给裴武,一盅给了李昭德,一盅放在自己面前。
李元红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指着李昭德前面的酒盅,笑道:“叔翁糊涂啊,阿爷病了,哪能喝酒,我来替阿爷喝一杯。”
他立马手伸了过去,正要触到酒盅,一只老手恰如其分的挡住,李昭德虎着脸道:“没大没小。”
李元红只好悻悻作罢。
裴武闻着酒香,不禁点头,重碧春也就是后世的五粮液,口感自然上佳,入口醇厚,回味余香,实乃酒中臻品。
等杨念琴款款落座,先是和杨慧娘私语了几句,这才提杯道:“今日是家宴,在座的没有外人,裴武亦是家中的一份子,大家提杯,敬裴郎。”
其他女眷还有李元红、李钰兄弟准备的是茶水,李钰沉默寡言,李元红则是一脸索然无味。
“多谢裴郎!”
“多谢裴郎!”
裴武微笑,抿了一口酒,回应道:“既是一家人,休与我客气。”
气氛顿时热烈,唯有李昭德闷着脸,一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样子。不过众人并不管他,文人士大夫脸皮薄,遇到事容易钻牛角尖,只能他自己想通。
李元红觊觎重碧春,求救杨念琴道:“姨,桌上可是有好酒,侄儿馋的紧,叔翁抠搜味儿都不给闻,你要为侄儿做主啊。”
杨念琴莞尔一笑,也不搭理他,对李余福道:“酒来,我与裴郎喝一盅。”
李余福对她很尊敬,杨念琴虽和太子和离,但是毕竟入过宫,认识多少宫中贵人,又积攒了多少人脉谁也不知道,这也是李昭德愿意将李府托付于她的原因。
“裴郎,我敬你!感谢你……”杨念琴端着酒杯,忖度着感谢的话。
裴武与她碰了一杯,杯口略高些许,含笑打断道:“大家把我当家里人,就不要一直谢来谢去。你们看李二郎,都快急死了,你们却故意逗他。”
“二郎!酒盅拿过来,我给你倒一盅。”
杨慧娘瞪了瞪儿子,对裴武道:“这臭小子没礼貌,裴郎以后帮我们好好管束他。”
裴武从善如流。
李元红从裴武的手里接过酒壶,给自己满上,他这一掺和进来,一升酒立马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