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不着抓着银子的事情不放,
若我们两家真为了银子这点小事撕破脸当真不让外人看了笑话么。”
“笑也是笑话你们庆国公府。”
许安随淡漠得像是在和空气对话。
“休我于你们家名声损失更大,不然为何你们留着我这个病秧子到今天。
不过是如今国公府过不下去了,念着我那些嫁妆而已。”
许安随揉着指甲,一语解开了顾燕礼的伪装让顾家贪她钱财的心思无处遁形。
顾燕礼只感觉胸口一阵烦闷,一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好生难受。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和自己作对,这个丑八怪是疯了么她有什么资本和自己在这里叫嚣。
“说那么多废话没意思,今日这钱我拿定了。”
顾燕礼说罢冲过去翻起了箱子。
许安随任由他把整柜子的东西翻个底朝上才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在手中把玩。
“别找了,在这呢。”
许安随的嫁妆都放在私库里。
库房的钥匙只有她有。
顾燕礼扑过来抢,许安随也没躲。
“就知道你是个纸老虎,家人都没了,还真当自己是当年那个骄横受宠的许家老七呢。”
顾燕礼一脸得意和鄙夷,
总算有钱偿还赌约了,总好过拿不出钱明日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那个文渊伯小儿子梁山嘴巴最是毒,
娶了许安随这个丑女已经让他在京城世家子弟之间丢尽了脸面,区区五百两若是再拿不出来,他堂堂小公爷的的名声算是彻底不用要了。
“明日我会清点数量。
少的东西我全当是丢了,到时会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去。”
许安随长长叹了口气,
“很久没出去走动了,也该会会旧亲了。
我记得我大嫂娘家兄长在刑部任职,我想京兆衙门他也定能关照几句,我丢的这么点东西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你.....”
顾燕礼气得仿若炸开的烟花。
脸色一会红一会绿一会黑的感觉自己打出去的每一拳都像是反弹回了自己身上。
许家镇北侯这一脉虽然无人了,可许家毕竟曾是名门望族。
许家六个儿郎各个英姿不凡,所结亲家不少仍是朝中权贵。
许家长媳母家乃是大名鼎鼎的雷家,雷家是百年世家,传到这一辈长子雷军时任刑部侍郎,是雷家官职最高的一个。
顾燕礼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他倒是真怕了,不是怕她一个妇人如何放狠话,而是怕雷家若是真有心维护许安随,他们庆国公府是全然招架不住的。
许安随看出了些端倪。
“看来这厮还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燕礼经不起京兆府的查问,他再气,也不能拿自己冒险。
他一把将钥匙扔得老远,大袖一甩,气鼓鼓的离开了许安随的偏院。
三年来许安随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感觉很累。
当初那么小一个小人跟着素心神医游历的时候吃过那么多苦也没瞧她喊过累。
如今并非说话累,而是她不愿在吐露心声,都死了,没人会再听她喋喋不休了。
父兄母亲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几乎是毁灭的。
刚刚仅仅提了一句大嫂,她的心就已经揪到一起痛到窒息。
离别的苦不难治愈,难的是抵不住过往那些回忆。
很多东西碰不得,一旦说出口记忆就像漫天的箭雨定要扎得你万箭穿心无一处完肤。
“幻儿,明日的祭品都准备好了么?”许安随快速让自己稳定下来。
幻儿红着眼睛重重的应了一声,折磨自己了三年,许安随总算从苦楚中挣扎爬了出来。
“去吧,把我的夜行衣拿来。”
许安随缓缓起来,装了好几年的病秧子筋骨都有些松散了。
幻儿捧着一托盘黑色衣物眼神坚毅的将托盘递给了许安随。
许安随发了一会呆,
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