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却再一次语出惊人:“好呀好呀!这样我就可以亲眼看看,娘子是如何骑上我们少卿的脖子了!”
薛和沾忍无可忍,抬手便给了石破天一个暴栗,这一下毫不留情,敲得石破天脑门都红了,少年圆圆的眼睛都疼出了泪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说错了话,忙咬着嘴不吱声了。
果儿虽没抬眼看,也听出来石破天是挨了揍,忍不住轻笑出声。
少女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深夜,让塔内的气氛重新变的轻松。
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直到窗外隐隐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果儿终于集齐了所有的丝线。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将一卷丝线交到薛和沾手上,提醒了一句:“这线上混杂了酒香和墨香。”
薛和沾闻言将丝线凑近鼻端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和几乎很难分辨的墨香。
他惊喜地看向果儿:“娘子的嗅觉竟也如此灵敏!”
“也?”
果儿疑惑地看向薛和沾。
石破天忙在一旁接话:“原来像我们少卿这样的狗鼻子,世上竟有两个!”
薛和沾和果儿同时瞪向石破天,这一次,果儿也觉得,像石破天这样的缺心眼,还是少一点的好。
“这酒应当是平康坊文昌楼的桂花酒,墨的气味太淡了,无法分辨,但应当不是什么上好的墨。”
薛和沾又仔细闻了闻,做出判断。
果儿闻言惊奇地看向他:“那还是你的鼻子更狗。”
薛和沾面上的笑容再一次碎裂,跟这两个人在一起,他良好的风度教养真的很难维持。
果儿愉悦地欣赏着薛和沾吃瘪的表情,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腰,掩唇打了个哈欠:“薛少卿没有别的事,就送我回牢房吧。”
薛和沾本来也是准备送果儿回大理寺的牢狱的,只是刚刚辛苦人家忙了这么久,一时有些难以开口,却没想到果儿竟主动要求回去,那神态语气,淡定地仿佛要回的是自己家一般。
薛和沾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子一点也不担心吗?”
豆蔻少女孤身一人在陌生的长安身陷牢狱,怎么想都是一件令人惊惶恐惧寝食难安之事。她却为何如此镇定自若?
薛和沾想到某种可能,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真心几分:“莫非,娘子笃信薛某定能查清真相?”
果儿闻言轻笑一声,下巴微微一扬,又是那副傲气十足的模样:“非也。我是笃信我自己,定能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