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月暗暗冷笑。
原书中,薛岭应该就是在长公主宴会上结识了国公爷之女,然后开始脚踩两只船,最后自然是原身被放弃了。
她最厌恶的就是利用女人往上爬的男人。
她心思一转,故作委屈开口:“薛公子上回还说,为我画了一幅画像,一个月过去了,我也没瞧见,该不会是哄骗我吧?”
“怎会?”薛秀才向前靠近了一步,“李小姐天人之姿,每每思及,我心神摇曳,难以下笔,非我之罪也,若能请李小姐坐在我面前,我定能画出惊天之作。”
李知月一笑:“既如此,那就移步你家中,完成画作。”
薛岭大喜:“李小姐,请。”
袁婆子惊呆了。
她反应过来后,连忙道:“小姐,万万不可,私去外男家中,于妇德有碍,还不如请薛公子进侯府小坐……”
她是李知月的奶娘,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和这位薛秀才关系不一般,她多番阻止无效,反倒让小姐疏远了她,近半年来,这是小姐第一次让她跟随左右,她一个没忍住,又开口规劝起来。
李知月看向薛岭:“薛公子,外头热,上车。”
薛岭喜不自禁,连忙拎起长衫,跟着上了马车。
袁婆子一个头两个大,迅速爬上车,坐在了马车最中间的位置,生怕自家小姐一个冲动,和这个秀才有了肌肤之亲……
在车帘被拉上的那一瞬间,李知月透过窗格,看到不远处居然有个人。
一名年轻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那人身形修长,眉眼布满了冷意和疏离,他眼中有着漆黑的光,如他身上黑色的暗玄色衣裳,通体黑色的布料却有着金银线浮动,风吹来,眼眸和衣衫在烈日下,如波光闪动。
那双湛黑的眸子忽然扫来。
李知月心口一惊。
这人,好冷厉的气场。
她一把拉上车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程长宴只觉得惊鸿一瞥。
玉莹光寒。
月淡修眉。
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竟与男子同乘马车?
方才,那男子似乎提到了作画?
程长宴眉眼一沉。
“大人在瞧什么?”
另一名男子骑马前来,停在了他的身侧。
程长宴声音微冷:“受害人如何说?”
“半月前,受害人去京郊赏花,路遇一男子,那人自称作画大师,千方百计诱骗受害者前去他家中作画,受害者喝下茶水后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没了清白……事关女子名节,受害人不愿出面指认采花大盗,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劝说吗……大人,咱们这是去哪?”
只见程长宴踢了一下马肚子,跟上了前方的马车。
李知月丝毫不知马车后面跟了人。
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出城门,到了京郊一处巷子,这里住的都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大多家境贫寒,住不起京城的客栈,便在这里租房子。
薛秀才有原身资助,租了个大些的院子,独门独户,很是清净。
袁婆子先下马车,左看右看,见没有人,这才让自家小姐下车,还让车夫将马车牵远一点,免得被人认出是襄阳侯府,一行人进屋去,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后,两匹马也骑了过来。
程长宴眸光凌厉。
他身后的随从已经按捺不住了,翻身下马,正要将院子门一脚踢开。
“慢着。”他缓声道,“此等案件,证人大多不愿出面,那就只能抓住切实的物证,半炷香后,我们再进去。”
等受害人喝下茶水之后,以及嫌犯尚未得手之前,这时候进去才是最佳时机。
随从点头退下去。
此等案件,照理说,不该大理寺来办。
但其中一个受害者,乃国公爷嫡女,涉及到勋贵之家,这事儿就直接移交给大理寺了,由年轻的大理寺卿程长宴亲自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