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玮,我俩现在只不过是有了‘婚约’,成亲是长大以后的事情。
但是,谁也不许耍赖,不许后悔──将来你一定要娶我!”
“什么?”庄玮吓得眼珠子瞪得如鸡蛋大,下巴也惊得快掉了下来。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地说:
“笑死人了!你是说要我将来娶个男人做老婆?,你有没有搞错呀你?”
真是的,不是说好演戏的吗?干嘛玩真的?不靠谱!
“不理你了!”梅子小脸儿红到了耳朵根。有点哀怨地转过头去,真的不理他了!
庄玮转念一想:是啊,现在只是演戏给龙神爷爷奶奶看,演戏嘛,当然是越逼真越好。
于是便放缓了语气:“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嘛,如果将来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可不要怪我爽约哦!”
男人不能娶男人做老婆,当然是天大的理由了,庄玮想。
没想到梅子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眉开眼笑。一副“看你将来怎么耍赖?”的得瑟样……
“呵呵,我都看了大半天好戏了……没脸没皮的,羞不羞啊!”忽然,旁边有人大声嘲笑起来。
两人转头一看,却见明姑手上拈着一枝野牡丹花,满脸坏笑的从一丛绿竹后面走了出来。
庄玮、梅子两人顿时窘得满脸通红。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姑不依不饶:“羞死人了!你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做什么两口子?做兄弟还差不多!再说了,你俩都‘成亲’了,那我将来怎么办?”
庄玮、梅子互相对望一眼,都愣住了。
对啊,明姑一搅和进来,三个人,该怎么配对儿啊!这可怎办?
庄玮想了想,硬着头皮打圆场:“罢了罢了!别杞人忧天了,这不是演戏儿呢吗?还能当真了?”
梅子趁机逃到旁边去,脸上的娇羞还未退去,一转脸,一首带着清脆童音的情歌就从他的嘴里宛转飞出──
春来彩蝶为花痴,
哥未开言等几时?
岭上牡丹千百朵,
哥你存心摘哪枝?
庄玮受到了感染,看看周围也没有外人,拉下脸扯开嗓子回唱──
夏日荷香鱼蠏肥,
鸳鸯戏水浪微微。
若能与妹长厮守,
哪管他人说是非!
庄玮的歌喉虽然比梅子逊色很多,但是在梅子、明姑听来也够震撼了!
明姑也不甘示弱,兴致盎然的马上接唱:
秋水荷残叶满池,
楼头帘卷莫伤悲。
等到三更明月上,
好梦成真未可知。
庄玮听了,感受到一种未来难期的失落,莫名的便有些伤感,于是一首山歌便自然而然地冲口而出──
冬月逢霜又雪时,
邻居阿姐送寒衣。
桃花人面如春暖,
惹我无端犯相思!
明姑、梅子痴痴的听完,异口同声的说:“阿玮,你又犯忌讳了!”
“什么忌讳?”庄玮不解。
“你把‘犯相思’都唱进歌里去了,这不是犯忌讳了吗?”
庄玮愕然,想想,唱歌而已,也不往心上去。
此后,他们仨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有闲空,就跑到龙湾湖边上去疯玩,拈花惹草,唱山歌,情歌。
这些从大人们口里听来的,大人们唱来都脸红耳热心跳的情歌,竟然从三个乳臭未干,未谙世事的小屁孩儿嘴里,用幼稚的童音唱出,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有时,大人们看见他们仨认认真真对歌的兴头儿,莞尔之余,也不免嘅叹:这三个小冤种,将来还不知会闹出什么韵事来呢!
三个小孩听了,也不明白大人们在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照唱不误,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