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尴尬中,饭馆老板快步走过来,问:“愣在这里干什么?打扰客人用饭!”
小二赶紧说:“是这位大师要结账。之前有个人,说要给大师布施,带他来吃饭,结果不给钱就走了,现在大师手里没钱怎么办?”
饭馆老板看了和尚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算了,大师方外之人,能有什么钱财呢?不必结账了,就当是我布施大师吧!”
和尚单手举起:“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喜得麟儿!”
老板一怔,继而大喜:“真的?”他娘子怀胎十月,正该这几天生产,他前头还担心着呢。
“千真万确,施主眉如卧蚕,主心地善良,为人宽厚,常以慈悲之心待人,故而能得众人之敬重。施主双眼清澈明亮,目光坚定,可见内心正直,不被外物所迷惑。施主之鼻,挺直有肉,此乃财运亨通之兆,虽不至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贫僧观施主眉宇之间喜气萦绕,应是新得了儿子。从施主面相看,令郎生来带福,日后必是聪慧过人,若加以好好培养,定能成就一番事业,为家族争光!”
老板一听,眉开眼笑,几乎要喜得跳起来。
他在身上摸了摸,从怀里抓了一大把铜板,就往和尚手里塞,喜得说话都不利落了:“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我这添点香油钱!”
和尚微笑摇头:“钱财就不必了,不如施主将这桌残羹剩饭帮贫僧装好。”
这么点小事,老板自是没有不同意的,叫小二赶紧去办。
他高兴得行坐不宁,搓着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就在小二将饭菜打包好送到和尚面前来时,有个婆子匆匆地跑过来:“有唐,有唐啊,生了,你媳妇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曹书清在平先生那里又吃了闭门羹,他整个脸都沉了下去。
颜桦小心翼翼:“公子,先生府里的下人说,先生在院试前十天就出门了。会不会是平先生想到有学子会去拜访他,故意躲开的?”
曹书清自然也想到这个可能。
只是宁山县离嘉州城路途遥远,他才想一并将这件事一起做了。
院试不利,和尚又没说好话,总得有一件顺心的事吧!
颜桦小心地又说:“那个和尚说公子你霉运缠身,不会是咱们来的时候冲撞了哪路神仙吧?”
曹书清冷笑一声:“一个酒肉和尚说的话有什么可信之处?招摇撞骗而已,你见过哪个和尚吃肉的?他说的话你敢信?”
颜桦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那和尚定是骗吃骗喝的,曹公子年纪虽小,但人聪明,没被骗着。
他当时还真以为曹公子要请那和尚大吃大喝呢,他们手里的钱可不多了。
曹书清不知道,他还真是冲撞了。
不过不是冲撞了神仙,而是冲撞了人。
他哪里想得到,一场豪赌,才真是赌掉了他成为秀才的机会。
谁能想到,官场中没听过名字的王嘉佑的父亲有个关系极好,常有联系并常走动的同年,竟是嘉州学政的属官。
官不大,但县官不如现管。
他提了礼物过去拜见,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给一个叫曹书清的学子安排一个臭号。